《孩子没了》第二十章 成长 免费试读
在那年我妈和我婶吵架之前，我已经很多年没见我婶了。那年我妈和我婶吵架后，我还是很多年没见到我婶了。
我对那天只有一点点记忆。
我记得我的祖母胡坐在沙发上擦眼泪。我妈气得想抄凳子，我爸在背后一把抓住我妈。
小哥哥不方便加入女人之间动手的争执，就时不时抽根烟和我妈吵架，还派我小阿姨帮我打。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我的小姑姑。小阿姨对我还是很好的。
小时候我妈不会勾毛衣。我小时候所有的毛衣都是姨妈钩的。虽然小姑姑比较柔弱，爱找小姑子，但总之她对我和我妈都很好。
那天太混乱了。
中国人常说——“大过年的！”这种万能的解决矛盾的方法在这里失效了。过年也挡不住这场骂战。
我妈说:“凭良心告诉我，这些年我爸妈有没有对不起过你？”让你干活，还是不帮你儿子？"
不会，我奶奶人很好，当婆婆也不会为难媳妇。我的一表妹和二表妹都是她带大的。
我大姨妈回答:“帮我带儿子到我五岁！谁带到五岁就不要了！”
我妈差点没把那边的塑料板凳砸了:“我们是兄弟姐妹，谁家孩子五六岁没带？”我二哥和两个孩子不是把他们带到五岁了吗？你不敢这样对待老人，是吗？不会累吗？这位老人今年70多了。你要多大才能帮到你？"
......
让我看看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哦，是我奶奶站在中间说:“好吧，好吧。”
我爷爷身体不好，我不敢让他站在中间。如果他站在中间，可能会被直接送去医院。但显然，站在中间的奶奶起不到任何劝说的作用。
虽然我妈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村口农村妇女之间的争吵，比如揪头发，随地吐痰，但在这场争吵中，她并没有带头。
因为就连我婶的妈妈生的那两个儿子，我婶的表姐和我二表姐都觉得我婶有点太偏娘家了。
其实在21世纪的早些年，我大伯赚的钱足够在城里买一套100多平米的房子了。
然后我大姨妈一拖再拖，说没必要在城里买房。
如果她只是这样，那只能骂她当年的短视。现在她能想到新一批90后、00后，为自己辩护说，买不买房是个人选择。
当然，作为一个零零，我完全支持买房与否取决于个人选择，这是个人自由。
但问题是，我大姨妈拿着我大姨夫赚的钱去支持她哥哥买房。弟弟买了房子后，借钱给妹妹买房。
一圈下来，十年二十年过去了。
他们家几个兄弟姐妹在这位大姐的“支持”下，在城里买了自己的房子。至于我大舅，他的钱归我大姨管，还带着我大表哥和我二表哥租住在一个非法的农民家里。我小的时候经常去那里玩，那里的环境对在城市长大的我来说很陌生。
饭后，碗还是堆在一个不锈钢大盆里，放在房间门口。门是连接整层楼的通道，洗手池和洗菜池在走廊的尽头。
小一点的时候，我妈气得跟我说了这件事:“你知道2000年早些年，我们镇上买房子，才十几万，100多块钱吗？”而现在，你要买一套100多平米的房子，首付也就几十万。"
货币贬值过快，房价上涨过快。
我们只是福建一个欠发达的地级市。
“你大哥二哥，以后哪个不娶媳妇回家？你阿姨赚的钱都去补贴弟弟妹妹了。家里有什么东西，她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掏钱的。她配得上她的家人。她配得上自己的家庭吗？以后你大哥二哥娶个老婆，带回家看看，回你租的破房子？谁会把你女儿嫁给你？它会把你吓跑。”
这就是余女士的为人。她太刻薄了。
从表面上看，她与我的姑奶奶不和。其实她心疼的是她的两个侄子，能这么早住进城里干净的水泥混凝土浇灌的新房，和我舅舅住这么久。
他们租的地方也很小，就两个房间，四个人。没有厨房，厨房只是在过道里装了一个煤气罐和一个锅。反正是在城市的灰色地带没人管。
对于没有房子的人来说，另一个问题是上学。
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什么样的。反正直到我高中毕业，我们在这里读书还是要谈户口的。初中是划片，高中就算根据高考成绩考，也分正向和定向。
简单来说，就是参加联考的学生完全是自己录取，但是如果你能力比较差，但是你家在这里有户口享受优惠定向名额，你也可以凭定向生的分数进入。
如果我大舅在城里买了房，那我大哥和二哥当年中考的时候就可以上城里最好的高中了。
可惜他们成绩差的差不多，户口也不在市里。
最后只能去低一点的高中。
这件事一直是我妈心里的一个结。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心结，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对普通人来说有点悲哀。是我一表哥和二表哥高考后报的志愿。
我大表姐和我二表姐是双胞胎，自然也是同年高考。
高考成绩出来了，都是二本。大哥考得比二哥差一点。最后二哥考上了，大哥溜了，去复读了一年。
那年我多大，小学？我也这么认为
只记得当时老余家唯一有大专学历的母亲余女士，派同样有大专学历的父亲作为她的代表，陪同我的一表哥和二表哥到市里指定的高考招生宣传点参观学校。
过了几年，我又长大了。
我妈就跟我说:“你大哥当年落榜了，准备复读一年。就是因为他觉得家里没钱让他报一年学费两万多的学校。他只填公。”
那时候公立院校比现在少，大哥跌出榜单了。
我爸拦住我妈:“你跟孩子说这些干嘛？她多大了？”
我妈不满:“这都多大了？该听了。”
反正故事就是这样。从那以后我就没怎么见过我的姑奶奶了。她早年经人介绍，认识了我的大姑父余万江，两人就这样细节地结了婚。
我婶结婚前，她家说彩礼想让我爷爷奶奶在镇上开两家店。
好的，我爷爷奶奶给我的。
我妈那年刚上大学，青涩，一脸胶原蛋白。她上的是师范，国家补贴她一个月的伙食。
又过了一年半，我的小弟弟于被介绍给了我的小姑姑。
我还没结婚，就拉进来和余家拍了一张全家福。
我见过那张全家福很多次了，它就藏在我们书柜的底部。一本厚厚的、按时间顺序排列的、覆盖着一层灰色的相册。
胡和余坐在前排，一人抱一个。
一个是大孙子，一个是二孙子，都是大媳妇生的。
余站在第二排中间，左边是大哥余万江和大嫂，右边是二哥余和还没进门的二嫂。余正在谈浪漫，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
点击，固定在1996年。
在闽北的一个镇上，后面是俞家的两家店铺。如果拍得远一点，余就会指着右上角的店面对于涛说:“你看，你爸爸的饭店就开在这里。生意很好。”
今年一切都好，全家幸福，万事如意。
春节的寒意染红了万宇稚气的脸。她还穿着婴儿肥和长款大衣，整个人都很傲娇。
我经常拍那张照片，努力回忆母亲的青春。
要是时间停在那一年就好了，我妈刚上大学，家里兄弟俩都有店有钱，父母帮忙带孙子，享受天伦之乐。
她年轻有为，无忧无虑。
我妈说我是她一生最得意的作品，所以说我傻。如果我的人生只停留在那一年，她不会遇见我的父亲，也不会有我。
但我想，她遇到了我爸，嫁给了我爸，遇到了那个除了我爸就像神经病的家庭。从那以后，她的生活非常艰难。
我不忍心放弃她的辛勤工作。
我奶奶真的像个神经病。
一个只爱小儿子不爱大儿子的神经病，一个在重男轻女的儿子眼里没见过我孙女的神经病，一个逼着大儿子家帮小儿子的高利贷者，如果不是就死在大儿子
我都不想叫她奶奶。
妈妈，你真的没有因为我的存在而后悔嫁入这样的家庭吗？
或者，妈妈，因为我的存在，你不能承认你的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