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了》第十章 出生 免费试读
很久以前，我写爱情的时候说过:人真的不能有执念，一旦有了，就会很难过。
现在写现实和过去，我想说——人真的不能有执念，因为一旦有了执念，就很容易变疯。
余盛超问胡良梅，如果这个宝宝还是个女儿怎么办？
刚开始胡良梅说不生了，过了几个月又说想办法再生下一个。并保证不生下一个。
下一个接一个，下一个那么多。
余第一次告诉胡良梅，这是最后一次，无论是儿子还是她的女儿，这都是最后一次。
“女儿不生，回家好好养就行了。”
“你说得轻巧，出来这么多年，回去抱个姑娘。我们脸上没有光！”
“你管别人的话那么多干什么呀！你要生他们，我们就得自己活。关起门来谁关心你的女儿？那天你没听你大哥的话吗？家里两个小的在想我们。回去吧，都是自己的宝贝。”余只含糊地给余讲了讲那天发生的事情，然后严肃地对弟弟说:
“孩子是自己生的，你怎么能不管呢？生下他们你就要对他们负责！”
“就连我们的父母也没有关心过我们的兄弟姐妹，而不是那些应该被抚养的人。”
于超生下了他的母亲，这是于超一生的转折点。一戳就会导致他心里泛酸的程度。于开始渴望回到自己的家乡。
人们总说落叶归根。他的树还没老到能抖落一大块沙沙作响的黄叶，他就开始想念家乡的山川、河流、一草一木。
“我不能爱那两个人！那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吗？!"胡良梅年轻的时候，虽然没有二姐胡怀素漂亮，但是俞家没有丑人，大家都是拔尖的。
出门在外，胡良梅也是一个聪明活泼清新可爱的小美女，性格很好。怎么会被岁月折磨成这一对永远像祥林嫂一样，眼泪鼻涕不断诉说自己悲惨境遇的人？富含胶原蛋白的脸不再精致，取而代之的是厚实的黄手，细纹的眼睛，慢慢的开始变得浑浊的眼睛。
每个人都会变老，只是有些人没有直接死掉那么残忍。
“如果生了二胎怎么办？”
余和胡良梅最后谈到了这个不得不提的问题。这一次，大哥大嫂和几个姐妹很难联合起来帮他们收拾。
当年送走毓绣是一件很不情愿的事。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像刽子手一样做任何事了。
永远好好说话，人在做，天在看。
这样的“污垢害死人”一定会受到惩罚。俞家的几个兄弟姐妹，胡家的几个兄弟姐妹，虽然道德标准略有偏差，但都跳不出忠义的框架。
第一次是时间和时代的催化，有点像赶鸭子上架。这次呢？很明显，老大家已经给出了态度。
“要不，老二就给你三姐，你三姐不是在广州结婚了吗？我也不认为它结婚了。老二刚在那长大，很容易又习惯了。告诉三姐，她可以放心，这个孩子是她的。以后我给她养老。”胡良梅这样说，如果放在这个时代来看，难免会觉得她疯了，跟我一样。为了生下a 儿子，她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什么话都可以说。
但其实回头看看那个时代的文化背景，她的文字并没有那么疯狂，只是太直白了，听者有点不舒服。
那是什么年代？
真的是几个兄弟姐妹家人，我家帮你养孩子也不在话下。
那是什么年代？
连生了一箩筐的女儿都忍不住生出一个儿子时代。
时间过去40年了，我们弱化了很多闽北的重男轻女思想(但也不是没有)，但泉州南部还是有这样的传统(没有歧视感，就我身边的情况来看)。可能会显得比较片面)。
我妈的大学同学四十多岁，国家一开放二胎政策就迫不及待怀孕了。就因为婆婆不满足于只有一个女儿。
四十多岁了，还要活儿子。
想想就让我毛骨悚然。
别说我四十多岁了。我今年刚满二十岁，已经失去了想要孩子的欲望。生孩子真的是我这一代人认知中很可怕的一件事。
产后出血，羊水栓塞，心脏负荷增加都不是废话。这些都是可能发生在每一个产妇身上的风险。
生与死之前，人人平等。
余这位三姑，显然在几十年前的某个时候就有了后人的辩证思维。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遇到一个好男人，嫁给他，就这样了。如果你不能好好对她，让她愿意生下他的孩子，她宁愿做一个未婚的人，一个人过一辈子！
对于一个思想如此前卫的女人来说，指望她领养孩子显然是不必要的。
余显然比胡良梅更了解姐姐:“你不用考虑我三姐，她绝对不会跟我们去一个战壕的。再说，一个孩子，一个黄花闺女，怎么了？”
“黄花大闺女？”胡良梅差点脱口而出，谁家大女儿三十多岁了？然而，当她看到丈夫余不安的脸时，她咽下了话。
最近，她和余发生了很多不愉快，所以我们不能再和他有任何冲突。这是大部分女性与生俱来的天赋，主要是天时地利人和。
“我们该怎么办？”胡良梅换了一种语气问道。
事实上，不仅是她在问，二姐胡怀素也在问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姐胡:“我该怎么办？二胎已经送回来了，不能再送走了。孩子多大，他有记忆。小妹妹肚子里的那个要重生了。这个账户呢？”
胡也是忧心忡忡。他满脸皱纹，嘴角塌陷。有一种迷信的说法，如果一个人最近生活不顺，她的嘴角会习惯性地向下翘。
都是因为儿子！
不然事情多了去了！老大余和胡，都儿子考上了市里的中学，最小的余关系很顺利，被送到了郊区的工厂附属小学。两人结婚十几年，攒够了钱开了小卖部，日子越来越好。
怀素，老二胡，嫁给了一个家境殷实的正派农民，自从嫁给他后就再也没有过上苦日子。整个人又白又胖，第一胎儿子。婆婆的好心并没有让夫妻俩不好意思再拼什么了。保持他们的祖业就好。
胡家的小儿子胡，被亲戚带出去打工。男生不怕娶不到老婆，是时候先挣钱后结婚了。
余的家人，余，出生于广州，父母双亡。她什么时候结婚没人管。就算哥哥嫂子想劝她，天高皇帝远，谁能管得了她？不管怎么说，余是有钱人，她和厂里的一个小领导过得很好。
余家的二姐余，已经结婚了。按照便于记录的算法，余大概是在胡嫁到余家之后的第七年——余的第二儿子，也就是我二叔余勉强能打个酱油的时候结婚的。
嫁给了镇上卖猪肉的小贩儿子。在那个时候，卖猪肉是一份利润丰厚的工作。结婚了挺好的，而且留在了镇上，解决了住宿。结婚第一年就有了孩子，第一胎是女儿，一年半后生了双胞胎儿子。不是不开心。
余和胡坐邻居的面包车去镇上串门，第二个月，满屋都是猪肉的臭味，但也是香的。
余的婆婆既不是一个很好的婆婆，也不是一个很坏的婆婆。至少知道如何招待客人，于是给和胡每人一大碗猪肉——虽然这肉不如排骨好。没办法。卖肉的和好肉的都舍不得自己吃。一般都是卖给客人的。
余的碗里确实有一小块排骨。
至此，除了余和胡良梅，余家和胡氏全家都逃到外地吃苦耐劳，举目无亲，挣不到什么钱。其余的兄弟姐妹过着相当不错的生活。
要有儿子才能捣乱！
暮色降临，世界变得黑暗。
胡和胡怀苏搬了一条长板凳，坐在院子里看天空。瓜子捧在手心，汗湿的壳软软的。
就像一个在茫茫大雪中找不到路的旅行者，毫无头绪。这个时候就算有一点点，除了纯白以外的任何颜色都是好的。
胡怀素把瓜子从左手移到右手，右手变得黏糊糊的。
她又白又胖的脸被夕阳染上了一层光晕。如观世音菩萨般温柔祥和，她考虑了一下，对她姐姐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