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的一生》第三章 卡卡 免费试读
第二天,警察来做笔录,给我爸妈看了昨晚的视频。
原来,该男子是外省的通缉犯。我告诉你,我们哪来的这么个想抢钱撕人衣服的神经病?
警察看了视频,惊叹卡卡的表现。他们对我爸妈说:“你们家的狗真不错。你这体格,这战斗力,可以当警犬。”
我妈礼貌的笑了笑,我爸说:“不是我们家,是隔壁邻居家。”
看完监控,我妈就开始翻家里的箱子,让我爸找去年舅舅带的优品保健品放哪了。
然后他在我身上滑了一下,拎着两袋东西在邻居家走来走去。我妈给我塞了一袋火腿肠,示意我:“大人给这种东西不好意思,就说是你给卡卡的。”好像从这一天开始,我妈就开始在我和我爸后面喊卡卡,不管卡卡叫隔壁的狗。
“为什么我记得狗不能吃人吃的东西?”我没有机会养狗,但是我上网的时候会一点点看到狗不能吃人类吃的东西。人吃盐太多,狗的肝脏承受不起。
“为什么?”
“人吃盐太多,狗的肝吃不起。”
“哦,”妈妈把火腿肠放在桌子上。“那也不敢害人。”他们说的是卡卡。
我爸妈正在礼貌的和邻居奶奶叙旧。我奶奶给我们家舀了一大碗绿豆汤,一人一碗。即使父亲和老人一起喝过绿豆汤,没有包治百病,但还是没用。
我爸第二次要去告诉邻居奶奶,被我妈拦住了。我妈说她买保健品不上瘾,人家喜欢就炖着吃。老人总有一种精神寄托。
就像我奶奶喜欢打牌(不花钱的那种)。
我拿起来喝了一口,嗯,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卡卡跟我摇尾巴,我摸摸他的额头。卡卡是我见过的大狗中体臭最小的——大概是因为邻居奶奶爱干净吧。
卡卡跟我摇一会儿尾巴然后闻闻我爸妈带来的东西里里外外。还好,卡卡不像其他狗那么容易流口水,不然这些礼包都不会放过。
我们坐了没多久,就从邻居奶奶家回来了。
我妈跟我说:“远亲不如近邻。但是,老人的儿子不是很久没回来了吗?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哎,孩子太有出息不好。他一年也不会回来一次。”
我知道。我从五岁起就搬到这栋楼了。这栋楼其实是一家汽车配件厂的员工福利房。当时我们家是从一个科长手里买的二手货。因为都是一个厂的,互相照顾,所以把我们家排除在外。
爷爷在里面好像是个工程师,他把我们一家人照顾的很好。以前我妈小的时候,去顶楼晾衣服的时候,会有人偷偷把我们的衣服挤到一边。只有邻居的奶奶才会对我妈说:“没有这种恶霸。”
然后从五岁到我十八岁,邻居爷爷奶奶的儿子好像只来过几次。就几次。我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我妈说,听我奶奶说,是邻居的儿子早年出国,在河南找了个女朋友。毕业后,他和女朋友回家了。后来定居河南。
媳妇不喜欢跟着我们回这个小山城,所以结婚这么多年也没回来过几次。这个儿子,就像一个出嫁的姑娘,成了泼出去的水。
其实我还是有些记忆的。我好像见过邻居奶奶的孙子一两次。有一次我上小学的时候,她孙子比我大七八岁,我只好叫我哥。
后来好像是我初中的时候再见到你。我哥哥变成了一个身材匀称的年轻人。如果我躲开他打招呼的目光,我爸爸回家后会取笑我。
后来又带回了死亡的消息。
真的很尴尬。我还记得我哥哥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孙子孙女都说像奶奶,所以我猜邻居的奶奶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
一瞬间,都是很多年前的故事了。
卡卡是哥哥养的狗,带卡卡回来的狗是哥哥的新婚妻子。我奶奶是一个心地善良,胖乎乎的老人,热爱工作。她在我家沙发上给我剥橘子,对我妈说:“她这么年轻就走了,真可惜。”
奶奶被我妈骂:“你还问人家伤心的事。”很多时候,我妈表达关心的方式就是骂那个人,越骂越凶,越是关心。
虽然我不懂这种方式,但是不知不觉中,我发现我也变成了这样。
我奶奶跟我妈解释:“我怎么敢在别人面前说话?”
那个哥哥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但我清楚的记得,第二次见到那个身材匀称的年轻人,是他考上警校的第二年回来报喜。
你为什么会死?
真的很难受。我摸卡卡,卡卡耶卡卡。你还记得你的第一个主人吗?-优雅英俊的年轻人,像松树一样挺拔。
卡卡呜呜地把额头抵在我的手上。
好像卡卡是从我被那个傻逼撕扯的那个时候开始跟我“呐喊”的,就是用喉咙里细小的声音回应我对它说的话。
我不知道它是否理解,但如果它不理解,你为什么发牢骚?
小地方没有秘密。一条狗伤了一个通缉犯的腰的故事很快就传开了。区里的记者,市里的电视台都想过来采访卡卡和奶奶,都被奶奶拒绝了。我不敢相信居然没人拍照。
我们楼的楼道里每天都有记者敲门。时间久了,街坊就烦了。如果有人来问“咬了通缉犯的狗住在几楼?”大家都说:“什么狗?没有,我们楼里没人养狗。”
有一次,我运气不好。当一些坐在楼下晒太阳的老奶奶在支吾记者时,楼上养了一只小狗的一家人正好把小狗抱了下来。
记者刚要说话,就被一只小狗追了过去。他身后的家人还在尖叫:“我的小狗怎么会咬犯人!”
我没有亲眼目睹这张照片。我在听我妈和我爸聊天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如果我在那里,我会笑的。的确,你的小狗,如果那天我把你的小狗抱出来,我早就被埋在土里了,你的小狗可能已经死在垃圾桶里了。
踩一个确实不对,但是我不喜欢不喜欢卡卡的人。每次一个问题很多的家庭在楼道里碰到卡卡都要搞怪。“哎,开着血淋淋的狗,有一天可能会咬到身边的人。”
我妈叫我不要和第八个女人计较。我妈去天台晾衣服的时候,也是这个家的第八个女人“不小心”把我们的被子弄到了地上。
呸,坏人配坏狗。
我不喜欢看到小狗没日没夜的叫。
我举着卡卡,卡卡。虽然很安静,但对同类生物来说似乎很有威慑力。至少没放屁的小狗每次看到卡卡-都吓一跳——具体来说就是不叫。
“看到了吗?”我很自豪,好像在向我妈炫耀我儿子在这个年纪考了第一名。“这是狗的榜样。”
这半年,我出去上了四个月大学,回家过年。
我听我奶奶说我邻居的奶奶身体越来越差了。回家后五天没见她卡卡。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其实是个不爱出门的人。
妈妈看出了我的心思:“你要是喜欢看卡卡,就拿酸奶明天再看吧。”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狗可以喝酸奶。
好了,插上充电器玩手机,明天要看卡卡。
结果那天晚上卡卡自己跑过来。随着一声非常响亮的吠叫,我们家楼下所有的声控灯都在夜里一点钟打开了。
我是一个一点钟还没睡看电影的夜猫子。我爸半睡半醒地推门出去了,我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确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