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紧迫根本容不得柳溪照细问细想,身前的“张家父子”手持断剑再次向她刺来!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张剑超本是慕仙教武俢派的总门主,再加上一个张驹,二人联手出击且招招下了死手,柳溪照如今修为虽不在二人之下,但只是躲闪却不肯还击,几个回合下来渐渐落了下风。
“小公子当心!”
柳溪照一个晃神闪躲不及,张剑超手中断刃破风刺出刹那已近在她眼前,却有另一道剑光应声自她左侧挥出,继而向上一挑电光石火将那把断剑击飞。
一个身形高大的英武男子将她护在身后,急声唤道:“走尸无情无感,小公子若不肯出手还击,只怕撑不过三招便会死在他们剑下!”。
柳溪照打了个冷颤回过神:“走尸?!”。
不远处的魏怀泽一见来者顿时喜出望外,朝柳溪照身前男子高声唤道:“爹!你还活着!”。
“爹?”柳溪照抬眼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魏诚?”。
没想到会在此处父子重逢,魏诚眼中闪过一瞬惊喜:“泽儿?”随即沉着脸唤道:“此地凶险,你不该来!”。
容不得片刻分神,七八具走尸同时扑向魏怀泽和张二狗,魏怀泽足尖点地跃上了身后古树,张二狗反应只慢了一瞬转眼便被围困住,正不知如何突围,身后忽然有人高喝:“趴下!”。
“娘?”张二狗心头一喜应声倒地。
眨眼功夫寒光自他头顶劈过,围在他身旁的走尸应声被劈成了两截!
春晓一手拎着斩月大刀,一手将趴在地上的狗娃拽起:“打个架还能走丢,你这龟儿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昨日交战时一个不留神落单走散,二狗还以为自己此生再无缘见娘亲一面,立即扑进春晓怀中:“娘!爹和大哥都没了,儿子今后只能娘一个亲人了,你一定不能死啊”。
“我呸!什么死不死的,你这龟儿少咒老娘几句,老娘一定长命百岁寿比南山!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一点不像个爷们…”
虽是厉声责怪春晓眼中却有泪光闪动,轻拍了二狗两下:“下次别再等为娘来救你,有本事就换你来救为娘!”。
“是!”张二狗一把擦去脸上的泪水鼻涕,捡起掉落的剑,头也不回再次冲进了尸群。
柳溪照远远瞧着二狗身旁那道熟悉不过的身影,长松了一口气:“张婶还活着,太好了”。
四面八方不断有走尸涌来,蛰伏在树上的门徒闻见底下有不少熟悉的身影,纷纷从树上跃下。
没承想这些“教友”竟不分青红皂白,见人便杀上来,千里迢迢赶来支援的门徒们顿时傻了眼。
昔日兄弟挚友此时兵戎相向互相残杀,呼唤声哀嚎声响彻山林,整个仙冥谷宛如人间地狱。
事已至此容不得半分迟疑,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唤道:“ 乾坤五行敕令,风神飞廉听令!”。
施咒者正是如今的慕仙教宗柳一刀,他迅速结印袖中铜符应声飞出!
山中忽然卷起无数股狂风,呼啸嘶吼直驰而来,像惊狂的神兽席卷天地疾走。
仙冥谷中顿时枯草落叶满天飞扬,苍天古树震颤,黄尘漫漫混沌一片,身在其中叫人分不清何处是天何处是地。
数股暴风凝结汇聚成一条巨龙,倏然从天而降,直扑而下将林中尸群如数卷起!
风龙夹带着数以千计的走尸只一眨眼功夫便消失无踪,林中霎时归于平静,剩下的人皆被狂风掀飞纷纷跌坐在地。
魏诚起身行至施咒者身旁,正声问道:“慕仙道尊的五行令?阁下是柳氏后人?”。
柳一刀收回铜符继而颔首示意:“正是!”。
顾不得满身尘土,魏怀泽从地上爬起快步行至柳溪照身前,问道:“阿照,难道你也是…”。
如今虽已得知自己的身世,知道魏怀泽其实是自己的亲兄长,柳溪照却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的身份。
沉寂了半晌,她最终还是选择继续保守这个秘密,只回道:“没错,我也是慕仙教的人”。
想到张剑超和张驹的惨状,柳一刀心痛不已,对着春晓和二狗问道:“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会…”。
“事情既然因滇城军而起,还是我来说吧”魏诚叹了口气。
腊月二十当晚,魏诚一行人途径仙冥谷遇到了冕越流寇伏击,流寇兵力虽然比魏诚一行人多了一倍不止,但滇城军皆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一番血战后将设伏的冕越流寇尽数击杀。
没承想,身死的冕越流寇竟然全部尸变,奋力厮杀了数日,数千名滇城军将士被尸群残杀殆尽,且全部尸变皆数变成了行尸走肉。
张二狗抹了一把泪接着说道:“回禀宗主,数日前收到兄长的飞鸽传书后,父亲带着我们日以继夜赶来仙冥谷驰援,没想到我们入谷后跟数以万计的尸群撞了个正着”。
当日发生的一切仍历历在目,每回想到春晓皆是肝肠寸断心如刀绞:“我们赶到的时候,滇城军幸存者只剩不到十人,驹儿当时已经身亡尸变,超哥无法对亲儿子下狠手,最终死在了驹儿剑下…”。
后来魏诚和春晓等人为了躲避尸群,只能躲进山间,昨日两批人合力与尸□□战时张二狗不幸落单,好在正巧遇到了前来营救梁王的魏怀泽一行人。
听完众人口述,柳溪照仍十分不解:“可是冕越流寇为什么会在仙冥谷设伏,为何身亡之人全部变成了走尸?”。
春晓想了想回道:“或许冕越流寇从南境起就暗中尾随梁王一行人,行至仙冥谷见此处地势绝佳,便趁着夜黑风高设伏暗杀,尸变或许因为此处阴气煞气太重…”。
闻言,魏诚与柳一刀同时脱口而出:“未必如此…”。
话音刚落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二人此刻心中所想似乎不谋而合。
“此事绝对有蹊跷,十有□□….”。
魏怀泽似乎看出了端倪正要说出心中所想,柳溪照倏然起身高举右臂示意:“等等!先别说话!”。
危机刚刚解除众人才松了口气,见她神色如此紧张顿时人心惶惶。
柳溪照闭眼听了一阵,心头一惊扭头对着众人问道:“今夜的笛声暗号是谁发出的?”。
如今林中仅剩不到三百多人,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继而纷纷摇了摇头。
魏怀泽有些不祥的预感:“怎么了阿照?”。
柳溪照咬着牙怒道:“该死!果然又是他搞的鬼!今夜恐怕没这么容易脱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