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生》第四章 难以启齿的往事 免费试读
新的一周，作为班主任的安欣，又开始忙工作了。今天院长找她谈话，说今天刚转来一对双胞胎，要安排在安欣班。两个小女孩看了胆怯的低下头。安欣把他们领进教室，安排好座位。办公室没人的时候，教导主任告诉安欣这两个小姑娘是市里某领导的掌上明珠。领导刚调到市里，小姑娘们有点胆小，要多照顾安欣。
难怪父母都来送行了。院长真是个天才。大领导子女的手续他都办好了，不用自己跑来跑去。
据说这对双胞胎在学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同学们没见过几对双胞胎，有一些好奇的同学在课间或者放学的时候冲进安欣班的教室，假装在做别的事情，瞟他们一眼。有消息灵通的同学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说双胞胎原来是大城市的，都是专门接送上下学的保姆。估计他们会在Y市呆一年再回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凡事都怕人太多，孩子也不例外。这些新闻越来越离谱:什么双胞胎是某大城市领导的私生女，来Y市躲避流言蜚语；什么双胞胎不让他们和家里其他同学接触，嫌弃他们是小城市的土鳖；什么双胞胎的妈妈以前来学校门口看他们，结果被拉上车，被不明身份的黑衣男子带走...安欣我真的觉得现在的家长有必要限制孩子看电视的范围，让孩子看所有家长里短的狗血伦理情节。看了那么多精彩的内容，再加上孩子的想象力，只能让校园环境变得污秽不堪，而不能促使他们产生高分作文。
安欣是时候冲锋陷阵了，好好给几个学生指导处讲一讲。谈话的重点是做你希望别人对你做的事。顺便他们也检查了这些学生课文的背诵情况。先是几个同学说不知道谣言的源头不是我，然后就支支吾吾承认错误。最后，他们检查课文的背诵，因为害怕惩罚而极度紧张。安欣初步观察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是说我们会继续观察，让这些学生回去上课。
一个星期过去了，学校的谣言已经烟消云散，这对双胞胎似乎也交了一些新朋友。安欣的心放了下来。不得不说，虽然这对双胞胎的身份并没有传言中那么神秘，但是他们平时用的书包和文具，以及搭配鞋子戴的手表，都是名牌。再加上有保姆来接，感觉好像真的是大小姐了。两个孩子都很有教养。虽然不爱多说话，但上课回答问题很优雅，别人互相说话也从不礼貌回应，让他们很安心。看着两姐妹互帮互助，课间谈笑风生，安欣从心底生出一丝羡慕。她从小失去母亲，性格一度孤僻。虽然她父亲对他很好，但有些问题很难和她父亲分担。他还记得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他慌了，躲在厕所里，以为自己快死了。如果她有个姐姐，可以互相分享女生的小秘密，遇到女生的心事可以有业务往来。
天冷了，过了初霜，早晚人的鼻子开始冻红。奶奶的行李已经全部收拾好了，爸爸还特意找了一辆7座商务车，担心行李不够。结果奶奶带了衣服和一个随身手提包，连后备箱都没装满。虽然对奶奶突然答应回家住感到不解，但是安欣还是很开心。毕竟她和父亲在家待了很久，奶奶的到来或许会带来别样的味道。
安欣和爸爸气喘吁吁的上楼下楼搬东西，奶奶一个人在屋子里转悠，看着这个她并不熟悉的小屋:三室一厅的楼梯房。虽然几年前重新粉刷过，但楼梯的颜色还是泄露了这栋房子的年代。最大的房间是安欣父亲的，中等大小是安欣的，最小的房间原本是书房，后来变成了杂物房，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安欣受不了每天在5楼爬上爬下，想搬到电梯间，但是安欣的父亲坚持不搬，理由是这个房子是学区房，而且安欣有了孩子以后上学方便。安欣听父亲这么说只能放弃了，但是老太太心里清楚，不搬不搬不仅仅是学区房这么简单。
我爸爸给我奶奶腾出了房价。奶奶也没发表什么意见，让安欣帮忙铺床，说要躺下休息一下。安欣看着奶奶躺下，进门到客厅，拿起杯子，把里面剩下的水喝完。
“闫妍，你为什么不喝热水？喝凉水会让肚子着凉。”
“没事，我还年轻。”
“你年轻的时候会感冒的。厨房的水壶里只有热水。去喝吧。”
在安欣的印象中，父亲对她有一种近乎强迫症的关心，包括但不限于:不能喝常温水(包括夏天)、不能穿拖鞋出门、晚上8点多回家要报到、不能吃外卖...对于这些顾虑，在安欣里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表面上她什么都接受，但实际上她私下里经常违反，然后。
外婆住到家里后，安欣原本指望外婆会为她不服从父亲的指示充当挡箭牌，但慢慢发现外婆简直就是个剁手的掌柜，在父亲面前几乎什么都不说。然而，奶奶其实是一个很好的照顾者。自从奶奶回家住后，安欣几乎每天晚上都回家吃饭，因为每天晚上等着她的是:芝麻盖的糖醋猪排，软糯的骨头炖肘子，略带甜味的艾叶鸽子汤...不到一个月，安欣的小瓜子脸已经变成了小烧饼脸。在家里的奶奶节，就像蜗牛姑娘来到我家。不仅每天都有好吃的饭菜，就连我家的地板都亮得能照出人来。安欣的被子，从床上随意的一堆，变成了整齐的豆腐块。不过，安欣似乎隐隐约约的感觉奶奶翻了她的抽屉和柜子，但她并不在意。毕竟她是一个连日记都懒得写的人。即使她翻出花，她对她爱的人也没有秘密。
这一个月，除了安欣的体重越来越重，安欣感觉爸爸的工作明显清闲了很多，在家的时间也多了。事故发生前，父亲是当地汽车厂的工程师。车祸之后，不知道他爸爸是怎么想的，安欣推测旧环境容易让人产生伤感，于是给市里一个小老板当司机。二十年前，会开车的人比现在少得多。父亲开车稳扎稳打，细心好学，甚至一步步当上了一家小公司的副总。现在行业不好做了。我父亲经常在银行和工厂里跑客户，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人。但是自从奶奶来了以后，爸爸每天晚上都呆在家里，甚至比安欣还早很多，周末也不怎么加班。按理说三代同堂应该是其乐融融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安欣在家里总是感觉不舒服。奶奶回家和爸爸也不是很亲近:爸爸给老太太买了一个新的带按摩功能的足浴盆，老太太说她的老脚没那么珍贵，根本用不着；父亲把遥控器给了老太太看电视。老太太说她年纪大了，看电视看不清，但是一转身就戴上老花镜看报纸。我爸说要给老太太按背，老太太说我爸力气大，无处下手...安欣听着，我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这是一种怎样的母女亲情？简直就是热脸对冷屁股。安欣我甚至觉得，如果我奶奶和她一样年轻，一定是拒绝土甜言蜜语的高手。
心里总有点不好意思逗长辈。安欣我还是想问问我奶奶我爸爸哪里得罪她了。有一天很难抓住机会。我父亲被老板叫去处理一件紧急的事情。家里只有她和她的祖母。
“奶奶，你已经在家住了好几个星期了。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想和我爸说话？”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不理他。问题不在我。”
“他虐待你？别开玩笑了。我觉得他根本没法巴结你。”
“他向我献殷勤，连你也看见了。呵呵，他活该！我也活该……”
“你配什么？奶奶，你能放过我吗？有问题，大家交流。不然天天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尴尬了。”
奶奶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说:“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老二吗？”
“嗯，你表扬了他。换句话说，按照我们这里的称呼，我是不是应该叫他二爷？”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个故事被证实了，安欣我没有猜错。
“在镇上读完高中后，老二定居下来，进城打工。那时候不像现在到处都是大学生，他学历很高。其他人也会来，而且勤快，进s市银行上班。当时回家大概一两个星期，给我带了一些城里稀罕的东西，说要和他一起去城里。”
“你想去吗？”
“我有个天天想杀我的婆婆，还有个没上过学的娃娃。我怎么能跟他走呢？”
“那你是怎么……”
“然后有一次，我婆婆出去打牌，好几天没回来。他刚从城里回来，我们就...就一次，谁知道我们能不能拥有。”
安欣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表达我的惊讶，怕引起长辈不悦，不表达。我也觉得自己好像代入感不够，没有认真听长辈的话。
“我当时慌了。如果我婆婆知道这个，外人知道，我都没脸活了。安嘉知道后，说要带我出去。以后我就是她的妻子，他会好好照顾我和我们的孩子。”
“说起来容易。你的家人怎么会放你走？而且，在你婆婆眼里，你拐走的……你带走的是她的另一个儿子。她没跟你拼命打？”
“她当然不想，但我不在乎她。我希望她痛苦！她天天在家偷懒，没事就出去打牌，输了就找我要钱，天天骂我是克星。用我儿子闫妍威胁我，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看清他全家的嘴脸，不要像我一样……”
安欣看着奶奶山沟般的脸，青筋因为往事更加猛烈。双手紧握，似乎过去遭受了难以言喻的苦难，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他在沙发扶手上锤了一下，但很快就没了力气，软软地垂了下来，但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和我的二儿子有个约会。他周末回来看我，会先走，坐车去S市。我用了他没给他东西的借口，和他一起去了S城站。”
“你就不怕你婆婆杀了S市？”
“老太太从来没有出过村子，不知道在城里怎么找儿子。就算找到了，也不在S市。我们在S城相遇，一起去Y城谋生。”
听到这里，安欣我才发现自己深深沉浸在外婆的轻佻岁月里，却忘了问最关键的问题“你跟二胎安顿下来了。不，我爷爷走了。你儿子呢？他怎么样？他怎么样？还有，你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是我爸爸，不是吗？我应该有个叔叔吧？”
“你父亲是我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我的第一个儿子，我对不起他。我丢下他离开了村子。我真想逃离那个村庄。我婆婆不知道她对村里的人说了什么。村里的人都指着我，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只能先离开他，等在城里站稳脚跟，再带他回去。
老二，也就是你爷爷，很快就在Y市的一家银行找到了工作。我和他在Y市扎根，生了孩子，领了证。日子越来越好了。过了一年，一切都稳定了，我就想，把大儿子带到城里来吧。
我跟你爷爷磨了好久才同意。他不想让我接手我的大儿子。他知道我对大儿子有负罪感，怕我只对他好而忽略了他的孩子。而我婆婆，现在恨得把我碎尸万段，也不可能同意让我把孩子带走。我去了只能死。我得带上你爷爷，这样我才能把老板找回来。
你不知道我们过去有多难。我以为我们是想给婆婆一笔钱，让她在家养老。我们抱起了我们的大儿子。过了两年，她大了，对我的怨恨也没了，就被带到城里养老。谁知道，那天，我差点没活着走出村子。"
安欣我吃了一惊。我从没想到会这样。我以为只是旧花边新闻，没想到有这么多辛酸激烈的仇恨。
“他们打你了吗？”
“哼，远不止！那个疯婆子见我带着他儿子回来了，立刻用大嗓门招来邻居讲道理，说我是千年老狐狸，吸人精杀他大哥，勾引他老二强孙子。但说了几句，她就狠狠推了我一把，扯我头发，把我按在地上，打我耳光。她又壮又臭，骑在我腰上，让我喘不过气来。”
“不会吧，我爷爷那么喜欢你，就看着你挨打？”
“这个你不知道，那个疯婆子好赌，但她只是几亩薄田，也懒得做。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去赌博？原来是我替她还了所有赌债。后来我跟你爷爷走了，没给她留下钱，她也找不到我们。村子里一半的人是她的债主。我们来接老板，他们就跟着疯婆子，怕我们走了没人还她的债。你的祖父被一群强壮的男人包围着。他能在哪里阻止她的母亲？”
“那你后来接待老板了吗？”
奶奶摇摇头，“疯婆子说，不能带走老板。如果以后想再见到孩子，我们以后会把生活费寄到家里。他威胁你爷爷断绝母子关系，鬼狼嚎叫了一整天。那天村里所有的村民都指着我们。你爷爷背上了抛弃老母亲，好色忘祖的骂名。我被打得鼻青脸肿，连衣服都被撕了好几次。我怎么能带走任何人？”
“那些乡亲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哼，都是一群玩世不恭的豺狼。有好几个死光棍，看到我年轻守寡就调戏我。那天，他们居然反咬我一口，勾引他们！欣欣，你以后一定要远离这种人。太恶心了！
你我除了从长计议，别无他法。你确实每个月都给她妈妈寄钱，还问她老家的情况。后来你爷爷回去看的时候，那个疯婆子把我大儿子教坏了，说我不要她，说他没有妈妈。上帝有眼睛。五年后，那个疯婆子喝多了，掉进了粪坑，我才敢回村接大儿子。"
安欣默默表示怀疑，掉进了粪坑。听起来像是水浒传中恶霸之死。但这足以说明奶奶有多讨厌婆婆。
“哦，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我叔叔？你不是带他回城了吗？”
奶奶陷入了沉思，嘴唇微微颤抖，眼神正好与历历在目的往事喷火的光芒相吻合，仿佛突然被黑布遮住，目光不再看安欣。过了好几秒钟，安欣才听到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