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颜清澄》第十八章 真相 免费试读
宋凝你看起来比两天前好多了。高髻，丝剪花牢牢贴在发鬓，月牙碧玉嵌在银额饰中。我依稀记得在哪里见过她这样。我想了很久。我回想起前两天，通过华胥的曲子，我看到在新婚之夜，她是这样打扮的，但那时候她穿着一身鲜红的西装。今天，她穿着一件没有修饰的纯白连衣裙。
我说:“你这样……”
她笑着说:“总要好好收拾一下，让我能看见他。”
我知道她说他是谁。是她爱上的沈安。十七年冬冻雪，桑阳关前，沈安五招脱。在鹿野的雪山上，沈安对她说:“姑娘若不死心，就留在下处，好了，再去门口求姑娘一把。”宋凝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在沈安只经历了一个男人，失去他就好像失去了一切，至死都放不下。但是如果她同时有不止一个男人，失去他可能会减轻她私人生活的负担。如果理智及时阻止了我，我就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这个故事就变成女性随笔了。
宋凝对我说:“傅隽，如果我还希望与罗尔团聚，会不会太贪心了？如果他还活着，下个月就是他的六岁生日。我不知道他如果活着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但他活着的时候很可爱。”
我打开包裹着七弦琴的布帛，低声安慰她:“我来这里是为了实现你的贪婪，我会让你们团聚的。”我们先出去吧，你可以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当你睡着的时候，我会为你做梦。"
宋凝穿好衣服睡觉。她的话终于坚定了我的信心。我觉得还是要赌一把。
荷塘里有一池蓝色的荷叶，其中点缀着几朵刚出芽的荷花。
第二个时辰，太阳冲破云层，照耀下一个地方的金光。我弹的是宋凝的华胥调。我本以为她脾气那么好，服了三年兵役，拿着的华胥调一定铿锵如铁马，可是音乐一串串汩汩而出，苦涩得令人心碎。华胥调是人心的结果，生活是谱。不知道宋凝一颗心千疮百孔到什么程度。她再厉害，也是女人。她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迷失在爱情里。
拨到最后一个音时，雾冉冉在荷塘上方升起，淡淡的光晕在迷离的雾色中若隐若现，这是只有鲨珠之主才能看到的景色。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走进大厅，高大的白椽子被夜风吹起，她猛然抬头:“沈安？"
我从白丝带后面走进烛光里，让她看到我的身影。
她秋水般的双眸映着我的红裙，突然点燃的色彩暗淡而空洞。
穿越流刷着她的脚，我看着她:“我不是沈安，宋凝，我带你离开这个幻境。”
她脸上出现了茫然的表情:“幻想？”但我只是茫然了半天，很快就明白了:“我记得你，在苍鹭野的雪山上，我见过你，你是……”
我靠近她一点，笑了笑，“你第一次见我，不是在苍鹭野的雪山。宋凝，这一切都只是我为你编织的幻想。
我向她靠近了一点:“在幻境里，你丈夫死了，还开了这么隆重的葬礼。但事实上，在现实世界中，他活得好好的。他背叛了你，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你用你的生命和我做了一个交易，让我为你编织一个你们永远相爱的梦境。看，在我为你编织的这个梦境里，他真的爱上了你。但一切都只是你的心魔，不过都是假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她苍白的脸一点一点变成灰色，眼神看起来很惊恐，这是我不熟悉的。七年后，宋凝。她摇摇晃晃地后退，把身后的玻璃瓶拿了下来。啪的一声，人滑倒了，碎玻璃划破了细长的手指。
我说“宋凝，你不相信我吗？”
时间停滞，空气沉闷。我会告诉你这一切。沈安的死让她如此悲伤，以至于她不愿再待在这个无望的幻境里。没有什么比心爱的人死去更可怕的了。经历了这样的痛苦，沈安的缺爱在现实中不算什么。宋凝的病是心脏病。只要她能熬过去，离开这个梦，很快就能康复。
她匆忙地拾起散落一地的花束，当她拾起到一半时，突然停住了，只低头看着手中大量苍白的秋花。过了一会儿，她说:“你知道，我一直在做一个梦，这么可怕的梦，每次醒来，我都害怕得发抖。原来这个梦，这一切。”她非常缓慢地抬头看着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两滴眼泪从我眼角滑落，她问我:“还有吗...我的孩子在现实中你没说吗？”我有一个孩子。他叫沈洛。他死于伤寒？"
我没有回复她。她看了我很久，模糊的泪眼中保存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她说，“我想留在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泪水顺着手掌滑落。她看着大厅里沈安的灵位。“你说这是你为我编织的幻境，都是假的。我在梦里看到的是真的，但是太真实了。我说的真话和我所在的幻境哪个更痛苦？只在梦里看到的真相，都让人瑟瑟发抖，我都受不了，更别提亲身经历了。如果如你所说，有那七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想到这，我就觉得在这种环境下，沈安离开我也不是那么不堪。至少我们有美好的回忆，我会给他生孩子。我想我还能活着。是的，我还能活着，他也希望我活着。可是你能让我跟你回到所谓真实的，那么不堪的境地，沈安在那个世界，连他都不希望我活着，我还活着干什么？"
宋凝我无言以对。只听见厅外夜风渐大，树叶沙沙作响。
我试着去救她，但是我做不到。
她拿起棺材，把手中的花束插入另一个玻璃瓶。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听姑娘说，我用我的生命和她交换了这个幻境。在现实世界中，我已经死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请让那个女孩烧了我的尸体，然后带走我的骨灰...还给李，交给我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