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闻香阁,殷菱臻本来是想和驸马一路散步回去。谁知那个笨蛋竟然是骑马来的。好呗,那就一起骑马好了。可是张纪蒹一本正经地说:“大庭广众之下,怎可如此?”
殷菱臻叹了口气,轻哼道:“驸马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算了。你还不扶予上马?”张纪蒹听话得扶着她上了马,然后就把缰绳递给她。殷菱臻才不要拿缰绳呢,于是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嗔道:“你牵着啊!”
真是,莫名其妙的发展。
张纪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她哪句话把殷菱臻哄开心了,居然这么听话。
此时大街上还有零零散散的行人,张纪蒹不想引人注目,只得认命的牵了马去。
殷菱臻骑在马上,看着行在前面的背影,竟觉得心口一热。她心里现在是十分的确定,这个人就是她想要的,再多的艰难险阻也无法让她放手。只是……张纪蒹的态度如今依旧不明朗,她还是矜持一些得好。
待两人到了府门,门房连忙上前迎接,两个小厮一人从张纪蒹手中接过缰绳,另一个跪在地上给殷菱臻做踏脚。
候了许久,殷菱臻却丝毫没有要下马的意思,她笑盈盈看向张纪蒹。张纪蒹原本不想搭理这个任性的女人,可是她又在一旁站了一会儿,殷菱臻却还沉得住,才问道:“不回府么?”
“要啊。”殷菱臻笑得轻巧。
“那还不下来。”张纪蒹蹙眉。
“驸马不抱予下来么?”殷菱臻嘟嘟嘴,露出失望的神色,“好伤心呀。”
“大门口的,成何体统!”张纪蒹撇开眼。她就知道不该搭理这个任性的女人。
殷菱臻轻叹一声,摇摇晃晃踩着小厮的背下马,下来的时候没站稳,身子一歪朝地上摔去。张纪蒹一惊,伸手将人揽入臂弯。怀里的人“嘶”了一声,抓着她的腰带不肯松手。
“菱……公主,你受伤了?”张纪蒹一面努力与对方保持一个拳头的距离,一面问道。
“疼……”殷菱臻却似本能一般扒着人不放,“都怪你不肯扶我,坏人……”
那声“坏人”叫得婉转,张纪蒹面色一红,僵硬着脊背将人抱了起来飞快往府里走。虽然公主府门口人不多,可这种事一旦传出去,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待将人放在床上,张纪蒹才一脸凝重说道:“公主,你我虽有夫妻之名,但……”
殷菱臻瞪了准备说教的人一眼:“予都要疼死了,你还这么多废话?”
张纪蒹抿了抿嘴,转身出去喊人。却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殊青和彩荷都不在。明明是大周天子最爱的帝姬,平日在房中的婢子怎么会只有两个呢?张纪蒹本来准备往外院再寻个人去喊大夫,后来又想着寻常大夫怕是不合适给公主看伤,于是又转头回去。
回屋时殷菱臻正可怜兮兮看着门口,张纪蒹不免心一软:“你也太宠这些婢子了,这才什么时辰,屋里竟连个侍候的都没有。”
“疼。”殷菱臻抱着床柱子,解释道,“平时她们没有这样过。”
叹了口气,张纪蒹走到床边,蹲下身、抓着对方的脚踝,小心翼翼将鞋袜脱了下来。脚踝毫无疑问已经肿了起来,轻轻一碰就能听见对方“嘶嘶”的抽气声。
“你生气啦?”张纪蒹平时都是很好说话的,所以不吭声的时候反而显得很可怕。殷菱臻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歪都能把脚崴了,见着张纪蒹生气,她担心得问道。
“你在这等等,我去外面让他们传太医。”
今天晚上其实那几个丫头是故意的,小院里一个婢子都没有,就是为了让公主得偿所愿。殷菱臻想着殊青和彩荷为自己的付出,出声阻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传太医惊动了父皇就不好了。驸马不是玉龙山弟子么,应当是懂得医术的吧?不能先帮予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