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采完药草,再从药铺买来几味药材回到了陆家庄,程灵素准备捣弄药材时,便见到闻她回庄赶来的陆家父子。
“师母,你回来了。”陆乘风的手指轻扣着轮椅的扶手,见程灵素相安无事,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嗯,药材我已经买好了,待会便能医治你的双腿。”
“已经十多年了,我的腿还能好吗?这不可能吧。”看着陆乘风略微黯然的面容,陆冠英不知道该说什么,父亲早年被他的师父黄药师挑断了脚筋,无法直立行走,这么多年了,父亲他也从未断了重回师门的念头。
“有何不可,放心,我能治好。”
“那就有劳师母了。”
“庄主,有个自称是您师妹的黄姑娘和郭兄弟前来拜庄。”小厮恭敬地向陆乘风汇报。
“姓黄,难道真是小师妹?”陆乘风略微思索了下说道。
“乘风,去看看吧,没准真是蓉儿。”程灵素脸色有些异样,故作轻松的说道。
“师母,难道你不去吗?”他着实不明白为什么师母不去找师父,难道是因为蓉儿?
“还没到见蓉儿的时机。”程灵素摇摇头说道。住在陆家庄的这段日子里,陆乘风告诉了很多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她知道黄药师因为陈梅二人的过错,迁怒了其余弟子,将他们都逐出师门,偌大的桃花岛只有他和蓉儿还有哑仆们,她也知道他还尚未娶妻,但她不知道这十五年里,他有没有恨过她。也许医治好乘风的腿之后她就该去桃花岛找他了,他们已经分别了太久太久了。
送走陆家父子后,正准备回房捣弄药材的程灵素察觉到一个双脚瘫痪,披头散发,容颜诡异的女子形如鬼魅地穿梭在陆家庄,后面还追随着一个留着花白胡子,身形矮小身穿黄葛短衫的中年男子。
“超风?她这么会在这里?她身后的人又是谁?”事觉不对劲的程灵素悄悄跟了过去。
“骗人,我爹爹才没死!”
“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东邪他被全真七子围攻致死!”程灵素刚到门口,裘千仞正说道黄药师被人害死,黄蓉大受打击,陆乘风和梅超风又惊又怒。
“呵,你说谁死了?”程灵素大踏步走近厅来,脸上冷冷的全无笑容。
“娘亲?”见到来人,黄蓉先是惊愣,随即哽咽道,“你是不是蓉儿的娘亲,娘亲和爹爹画里绘得一模一样呢,蓉儿好想娘亲…”心里一下浮现见到亲人的脆弱,似乎又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
“蓉儿,先别哭,等把坏人收拾了,再说说我们的事,好吗?”虽然一开始惊讶黄蓉出现在这里又唤自己娘亲,但程灵素很快恢复冷静,柔柔一笑,掏出手帕替黄蓉擦拭眼泪。
“嗯嗯,我听娘亲的。”黄蓉乖巧应到,美眸紧紧注视着程灵素,深怕她消失不见。
“师母,真得是你?你不是…”梅超风目光怀疑地看着程灵素。
“好久不见,若华。”梅超风浑身一震,又恍若隔世之感,无限往事浮现眼前,有多久没听过梅若华这个名字了。梅超风忍不住流泪,哽咽道:“师母,对不起,我不该背叛师门,不该负了师父的栽培。”
“程姑娘,你是蓉儿的母亲?可是你看起来好年轻啊。”郭靖惊叹于程灵素竟然是蓉儿的母亲,还如此年轻,看起来最多只有十六七岁。
“哼,妖女的娘无非也是妖女。”柯震恶冷嘲道。
“臭瞎子,不准你这么说我娘!”黄蓉狠狠瞪向柯震恶。
“你这小妖女还是回你的桃花岛吧,不要一天到晚迷惑靖儿。”
程灵素轻轻一挥手,一枚细针准确地刺入了柯震恶的身上,又疼又痒的感觉让他连拐杖都拿不住,疼得满地打滚,嘴上还骂骂咧咧道:“呸!妖女你又使了什么卑鄙手段,真是歹毒!啊!!”
“蓉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大师傅,快拿出解药来,不要再胡闹了!”从未见柯震恶疼得如此厉害的郭靖以为是黄蓉下的手,有些气急地对黄蓉大声说道。大师傅是他很重要也很尊敬的人,他不能让人害他,可是对上黄蓉委屈的眼神,郭靖又觉得自己说得话太重了,误会了她。蓉儿她那么好,又怎么会害大师傅。
“是我做的,郭靖你能如何?”程灵素淡淡扫视了下郭靖,她可没忘记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要报答她的恩情,到要看看他要这么处理。
“这…程姑…黄夫人,我大师傅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如此害他,请你交出解药。”
“靖儿不要和她废话,你大师傅快疼得受不了。”除去柯瞎子之外的五怪齐声怒道,江南六怪本就与梅超风有嫌隙,如今她的师母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他们的大哥如此痛苦,不由怒从心来。
“如果我说不呢?”程灵素安抚性得握着黄蓉的手,对着郭靖冷笑道。
“黄夫人,虽然你对我有恩,但他是我大师傅,我不能弃他不顾。”郭靖皱着眉头,义正言辞地说道。
“他出言不逊,我只是教训教训他,想要解药?倒也可以,看你能不能抢得到。”程灵素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在郭靖面前晃了晃,浅笑道。就在这时,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的怪人左手搂住了程灵素,右手慢慢从脸上揭下一层皮来,露出一张俊美孤傲的面容。“我黄药师的妻女岂是你们能辱骂的!简直不知死活!”
黄药师漆黑的双眸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微微翘起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靠在黄药师怀里的程灵素察觉到他的变化,有些担忧地紧紧拽着他的衣襟。
“药师…”
听着这一声熟悉轻柔的呢喃,黄药师眸色微异,没有人知道怀中拥着的人是能让他彻底陷入疯狂的存在,特别是再次经历这失而复得的狂喜后。
“我们本事低微,在五绝黄岛主眼里自然不足一笑,可是我们在江南也还有一点名头,我们不敢欺压旁人,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别人若想欺负我们,休想!”妙手书生朱聪挥动手中的白色折扇,一脸凛然道。
看着被韩宝驹和全金发搀扶着的柯镇恶,朱聪心里早已怒气腾腾,若不是他的几个兄弟把大哥打晕了,还不知道疼得满地打滚的大哥还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他们面前的是名动天下的东邪又如何,以其跪地求饶,不如有气节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