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了车,他身上还弥漫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两人从车库出来,走在长长通往大门口的路上,附近除了山鸟虫鸣安静得呼吸可闻,盛临被他牵着手,看着他薄唇好看地微抿着,帅气的轮廓敷着路灯洒下来的光,线条更显流畅分明。
看了半天他都没有发现她在看她,盛临忽然叹气,两人仅凭一腔喜欢就在一起了,感觉很不合适,她没法做到一秒就完全陷入,做到相信天长地久,而他也……挺忧心别人惦记她的。
“易先生。”
“嗯?”他回头。
她眼神睨向拐个弯不到十分钟就能到的对面一座酒店轮廓的地方,“我去那儿住的。”
“和我一间房吗?”
“……”
两人四目相对,在门口圆形的花坛下,踩着灯吹着山风看了半晌,她红着脸转头浅笑一声,易渡瞥了眼酒店,也无奈得勾了勾唇,牵着人进屋。
隔天两人就回去了。盛临起初只是以为跟他来玩的,后来仔细回想,并不是,和他确实更加熟悉了几分,还走了活动宣传了下新戏,还……见了他一面。
想都没想过的。
回去后,临近春节开春的北市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开机前盛临都在研究剧本给新戏做准备。
天气不好,加上某人曝光了自身恋情,整个圈子的娱记都在想方设法跟车看他和谁约会,两人见面的机会锐减。
易渡在电影开机前一天晚上,她还住家里时准备去找她,临走前易庭来找他,他一时被绊住了脚步。
一坐坐了两个小时,外面雨夜潇潇,落地钟敲响十点的钟声,易渡抽了好几根烟。
直到冷冷的眼神透过缭绕的烟雾射到易制片心脏,他恍惚回神,“你有什么事要走吗?”
“没有。你可以待到天亮。”
“……”
易庭看了看外面的雨,感觉也不可能有事出去吧,但他事情也说完了,“就这样,我走了,找盛临去了,不然待会儿真大雨下来不方便。”
易渡:“……”
盛临在窗边喝咖啡看剧本,悠闲惬意,只是怎么等也等不到男朋友,她两天没见他了。
终于听到铃声,是制片人和某个同剧组艺人来窜门的,她默默走在身后发信息,“易先生?你呢?你怎么没来?”
“去了明天就可以登记结婚了。”宝贝,他叹气,“忙完早点睡,明晚收工我接你吃饭,”他后天电影开机,她们的开机宴后天才一起吃,“我已经把易庭拉黑了,放心。”
“……”
盛临委屈巴巴,雨夜真是格外想男朋友,他们在一起……甚至认识,其实也才几天啊,感觉从览市回来后,那抹熟悉度都要在这半个月的雨里随着水流散干净了。
隔天电影开机,盛临一整天对制片人都带着怨念,后者不知为何,客客气气地在剧组待了一天,顺便欣赏一下在欧美圈混得风生水起的女神的演技。
请来她绝对是运气,所以第一天他得伺候好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眼见他们快收工了,易庭转身找副导演问晚餐上哪儿吃去,他们开机宴明晚和隔壁剧组再一起吃,今晚先找个地方请请女神好了。
易渡从公司出来,晚霞铺在台阶上,他戴上口罩和经纪人点头分开走,应谈在后面也出来,问:“你不和汤舒吃?”
“有事。”
后者点头,也没问,找女朋友去了。
易渡上了车转过方向盘往片场开去,路上恰逢晚高峰,最后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心情颇好地打电话给盛临。
没通。
过了五分钟再打,易庭接的,他一愣。
易庭趁着最后一片余晖快散去时,在片场刚和一群人寒暄好订好餐厅位置,下一秒场记跟他说:“盛临手受伤了。”
易庭:“???”他转头眯眼,“你说什么?”
今天天气放晴,盛临其实心情很好,满心期待着晚餐,所以戏拍得无比投入,毕竟,早收工早见到男朋友。
剧本她早就研究透彻了的,可这种现代悬疑剧,动作很多,道具不太顺手,一不留神就被割了一道。
手上传来一阵热辣感,她身上感觉一凉,像被水泼了一道迎面而下,紧接着就是大刺刺的灼痛感。
顺道把人带去医院的路上,易庭心灰暗暗的,香烧得不够吧,第一天女主角就受伤,他可是受应谈之托把人照顾好的,还是道具这种基本问题。
终于在第一时间把人送到医院,他想着是不是打电话给她哥哥,弯身一问,她手机就响了,她疼得迷迷糊糊,助理也顾不上,他就给她从风衣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
一看,易渡。
易庭皱眉,瞥了瞥正在包扎输液的人,问她助理,“易渡怎么打电话给她?他们很熟吗?这就打来慰问了?”
卓蓝一惊,默了默,淡定道:“打错了吧。”
易庭挑眉,找了个椅子坐下,划了接听,“喂?”
易渡松开刹车的脚差点又踩了上去,皱了皱眉,还没出口,里面的人就问了,“你打盛临电话干什么?”
易渡眯眼,转过方向盘冷静开口:“在开车没看清,本来想打给你的,你们名字在一块。”
易庭琢磨了起来,Sy两个字母中间,不是至少差了半个娱乐圈在里面吗?怎么就……
还没想明白,里面的人声音已经递来,“那怎么她的电话你听了?”
“受伤了,我送她来医院。”
“???”易渡眯眼,“你说什么,伤什么了?”
“手,割伤了一大道口子,半个月不能碰水了。”
易渡深吸口气,踩下油门往附近医院拐去,“电话给她,我顺便慰问慰问。”
盛临趴在助理肩头,闭着眼睛秀眉微蹙,手机放到耳边的时候,都忘了刚刚是制片人拿去听的,转眼听到里面熟悉好听的男声,浅浅勾唇,“没事哦,不用担心。”
易渡:“开免提,不要拿着手机。”
盛临没多想,开了放在膝上看着,下一秒,电话里传来一句话:“第一天,哪个愚蠢的制片人照顾出来的。”
边上的易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