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毛冲进门口,高兴地看着方运,然后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坐下歇歇。”方运道。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那可是童生第一啊!对了,你还是双甲!咱们景国从来没出过双甲童生,别人都说咱们景国是天荒,这下好了,现在文院那里的人都在说你打破了天荒!”
“真的是双甲?”方运顿觉惊奇,他本以为请圣言只能得一个乙。
“当然!金榜上写的清清楚楚,没有半圣肯定,绝不会放榜。对了,我本来能早点来,不过看了一场好戏,来晚了。”葛小毛笑嘻嘻说。
杨玉倚着正屋的门框,仔细聆听,忍不住想知道更多有关方运的事,她喜欢听。
“什么好戏?”方运问。
“方仲永你知道吧?放榜前所有人都当他是铁板钉钉的案首,谁也没想到是你。方仲永还好,只是不高兴,可他爹却撒了泼,质疑这次县试有问题,要求验卷,反正跟个泼妇似的。正好遇到蔡县令出来,蔡县令扔下一句话,说有事去文会上说,要是方仲永也能诗成鸣州、圣言全对,那他就重新去请圣裁。”
“然后呢?”
“然后全场都惊了。诗成鸣州啊,连进士翰林都未必做出来,半圣的诗词才有多少鸣州的?他爹就怕了,他爹也清楚,没有圣人点头,你根本得不到双甲。方运,你怎么突然这么有才了?”葛小毛又激动又仰慕地说。
方运故作诧异地说:“考前我不是说了吗?我是遇到我的老师,然后被他开了窍,所以明白了许多事。”
葛小毛笑嘻嘻说:“你能告诉我你老师是谁吗?能给你开窍,起码也是大儒吧?是不是半圣?”
“这我也不知道。”方运无奈地说。
“对了,那个柳子诚怎么办?”
昨日开考前,葛小毛等人才知道方运被打了,于是今天早上来方运家问怎么回事,方运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这几个同窗都很同情他,可都无可奈何。
“他的事先不提,我考上童生,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对了,你们几个怎么样?”
葛小毛高兴地说:“卢霖也中了,虽然才第十九不如你,可也让那些同窗羡慕。孙先生也去了,笑的嘴都合不上,现在不少父母要把孩子送到他的私塾。唉,孙先生的学费又要涨了。”
“那就好,等明天参拜完众圣殿,我就去看看孙先生。”方运说。
“不过梁远可惜了,他说这次考不中,就不考了,经营他爹的米店,他不想,可又不得不那么做。不过梁远很有生意头脑,不用担心他。”
方运点点头,和葛小毛聊着,也聊到请圣言和做诗词方面,方运就把自己的见解说了一些,让葛小毛欣喜若狂,用心记下。
不多时,十多个人拎着东西来到院门外。
“大外甥,我给你道喜来了!”方运的大舅带着极为夸张的表情走进来,左手提着一个大猪头,右手提着整整两吊共二千文铜钱,相当于二两银子。
方运没想到连这个大舅都变这么大方,这景国的钱可不是那个钱不值钱的地球。
在这里,三文铜钱就能买一个大包子,在吃的方面,这里三文铜钱差不多等于物价飞涨年代的一元多人民币。
综合来算,圣元大陆的一两银子差不多相当于三百元。
方运和杨玉环一直努力赚钱,在考童生前也不过攒了十三两银子,就算大舅家是屠户比较有钱,家里存的钱最多也就四五百两。
在济县,四五百两银子足够在县城买一套不错的住宅。
“大舅、舅妈、大姨……”方运一口气叫出所有人,然后请他们去屋里坐。
这些亲戚都带着东西和礼金,仅仅四家亲戚就送了近四两银子。
没等这些方运母亲家的亲戚坐稳,外面又来了十几个方运父亲那边的亲戚,也都带着比平常多几十倍的礼金。
用方运大舅的话说,傻子都知道方运以后最差也是个举人。
当了举人,只要稍微打点,就能当个八品官,要是努力,甚至能当上三品大员。
方运非常礼貌地接待这些亲戚,丝毫没有未来举人的傲气,那些亲戚也个个通情达理,没人敢在“打破景国天荒”的双甲童生面前托大。
方运本想接待这些亲友,但杨玉环提醒蔡县令那里还有个文会,方运急忙向亲友们告罪,亲戚们都不怪他,反而催促他快走,千万别耽误童生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