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弄明白三叔此举的目的何在,就感觉到肩膀上一沉又一轻。那只正在嗅着烟气的黑猫,突然蹿了下去,直奔那团烧起来的胎毛。
我还傻乎乎在这看着,三叔冲过来,一扯我的衣服,顺着那楼梯就跑了下去。
我如梦方醒,急忙捧着那盆花,也跟着三叔跑下楼梯。
在楼梯拐角的地方,我回头偷看了一眼,发现那黑猫正蹲在胎毛的附近,脖子上的毛都炸开了,冲着那火苗不住地低吼。
我不敢再看,第一时间从二楼冲了下去。
等我下了一楼才发现,整个一楼的大厅都被一层雾气给笼罩住了。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三叔先我一步跑下来,我就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我转身找了一圈,依然没发现三叔。结果这么一转,方向完全都打乱了。我还不敢出声,心里焦急万分。
可喜的是,等我稍微冷静了一下,发现地面上有若有若无的光亮出现。
我猛地想起来,这不就是进来的时候,三叔让我在地上布置的白蜡吗?
此时,我身前的白蜡发出微弱的火苗,虽然不大,但是在雾气中却很显眼,让人一眼就能发现。但是远处的火苗就被雾气完全遮住了。
我试着朝那白蜡走了两步,这时,更远一点的白蜡光亮也出现了。
我这才明白了三叔布置这些蜡烛的真实用意,他就是给我们留了条后路。照此说来,我们沿着这条蜡烛指出的方向,就可以走出这栋房子。
发现了这个,我如获大赦,急忙脚下加紧,沿着蜡烛的方向往外走。
这次很顺利,我很快就来到了门口,在我迈出门的那一刹那,我手指一痛,那香已经烧到了尽头,噗地冒出一股青烟,灭掉了。
随后,我听到身后一声怪叫,我回头一看,发现那只黑猫弓着身子,大有扑过来的趋势。我吓得倒退了几步,身后撞上了什么,差点把手里的花盆扔掉。
身后的人帮我扶住了花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了出来,正是先我一步出来的三叔。
我张口要说什么,三叔冲我嘘了一声,转身带着我拐了几个弯,来到一片空地上。
那空地应该是处于那片居民区的中心地带,四周都是远近错落的民宅。
“好险好险。”三叔长出了一口气,不住地抹着额头的汗。
“卧槽。可以说话啦?”我如释重负,感觉自己死里逃生了一样。屋子里的气氛,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再不走出来,不被鬼害了,我自己恐怕都能崩溃掉。
三叔点点头:“没想到那鬼婴会附身到一只黑猫身上……”
我一愣:“你是说,那只黑猫就是那个夭折的婴儿?”
“错不了。那黑猫一直守护着那株墨陀罗,我们穿着寿衣,又拿着守魂香,鬼婴也发现不了我们。但是那黑猫不同,它本身就有极强的嗅觉和视觉。虽然它不能确定我们的位置,但是却能感受到我们的存在。等我搬起墨陀罗,它就扑了过来。”
我冷笑道:“所以你让我替你搬这花,好把那猫引到我身上。三叔,我很想由衷地夸你一句,你是真损啊……”
三叔的脸一红一白:“我这不是……不是为了救你,不得已想出来的调虎离山之计吗?”
我摆摆手:“我当然知道是为了救我,不然我还能这么好好地跟你说话?那人偶里的胎毛,为什么会把那猫引过去呢?”
三叔解释道:“我说过,我做那人偶,是为了吸引月子鬼的。那胎毛是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人气最盛,也最纯。我烧了胎毛,那黑猫以为有人暴露了自己,就会冲过去查看,我们就是利用这个机会跑出来的。但是这招只能用一次,好在我们顺利地把那盆花搞出来了。”
我们俩围着那株墨陀罗蹲着,我问道:“这花要怎么处理?”
三叔抬头看了看月亮,没说话,只从背着的包袱里掏出一个酒瓶子放在地上,又摸出个破碗。
我诧异地问道:“咋的三叔,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喝两口儿啊?”
三叔瞪了我一眼:“喝你个大头鬼。你好好看看那瓶子里装的什么。”
我把那瓶子拿过来,月光下发现那瓶子里装了满满一瓶红色的液体。
“行啊三叔,白的不喝,改喝红的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品味了?”
三叔一把抢过酒瓶子:“有劲没劲?这特么是酒吗?这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