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山理所当然地道:“征求了啊,你也看到了,职工代表们都没意见”。
林维桢一脸黑线,这叫什么事儿啊!
瞥了一眼林维桢,谭山得意洋洋地道:“你小子还嫩着呢,这种大事儿哪能让他们插嘴,否则你一言我一嘴的,就是拖到我退休,也成不了”。
“这不是一言堂嘛”,林维桢小声嘀咕道。
谭山呵呵笑道:“一言堂咋了?我当团长的时候,只要下了命令,底下的人都得给我拼命,谁敢废话,老子马上执行战场纪律”,说着,拍拍林维桢的肩膀,语重心长个地道:“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这点不好,什么事儿都得搞出点花儿来,花儿能当饭吃不?”
谭山话糙理不糙,这个道理林维桢也懂,此时他只能点头,虚心道:“叔,我记得了”。
“这就对了,这事儿你不行,得跟我学着点,以后你当县长、市长的时候,该强硬的就得强硬,哪能让下面的苍蝇乱嗡嗡”。
林维桢苦笑道:“谭叔,什么县长市长,您太抬举我了,再说我也没兴趣当官”。
“上大学不当官,你傻呀?”
“我觉得当官没什么意思,受约束,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赚钱来的爽快”。
谭山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林维桢一眼,“没出息!”
虽然挨了骂,林维桢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跟着谭山出了活动中心,凑上前问:“叔,现在回家?”
谭山目光不善地看着林维桢,“你很着急回家?不要以为我眼睛瞎,你俩每天晚上出去瞎晃荡,我警告你,别给我闹出人命来!”
林维桢的脸唰的红了,支支吾吾地辩解道:“叔,我冤枉啊!”
“啥,我冤枉你?!”,谭山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没瞧见?手都拉上了!有天晚上我悄悄地跟着你们去了河边,他娘的,当着老子的面还……,哼”。
谭山到底没好意思说下去,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林维桢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谭山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好笑,不就骂了你几句么,至于这幅可怜模样?
放慢脚步,等林维桢赶上来,谭山打趣道:“怎么了?敢做不敢承认?”
林维桢赶紧道:“没有的事”,说着脖子一梗,“今天当着您的面,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早就喜欢小沁了,对,我俩现在正谈恋爱,叔,要打要罚,随您便!”
谭山幽幽地看着林维桢,林维桢只觉得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锥子扎在自己身上,用力地咽了咽唾沫,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不要怕,不能怕,否则你就输了!
良久,谭山脸上的肌肉放松下来,呵呵一笑,道:“多大点事儿,看把你吓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过关了!
林维桢长舒了口气,心里苦笑不已,这时才发现出了一身冷汗,小腿肚子抖得厉害,努力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心虚地反驳道:“叔,我可没害怕”。
趁机敲打了林维桢一番,谭山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不过一想到家里的那颗大白菜被眼前的这头猪啃了,还是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嗤笑道:“得了,小脸儿都虚白了,站都站不稳,用不用我扶你?”
林维桢被臊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幽怨地看了谭山一眼,沮丧道:“叔,您能不能别说大实话?”
“哈哈”,谭山开怀大笑,用力地拍拍林维桢的肩膀,“走了,回家”。
“哎”,林维桢赶紧应道,旋即狗腿子般从谭山手中接过公文包,“叔,您歇着,我来拿”。
谭山满意的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