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进财冷哼一声,说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佘光能说道:“童胖子,要说你今天还真够义气,怎么样,伤得严重不,我家里泡有药酒,回去给你送一瓶。”
童进财说道:“不稀罕,我家里酒多的是。”
眼看二人又要干起来,大家赶紧将他俩给分开了。
……
第二天吃过早饭,女方帮忙的人把院子里的桌子板凳移开,又将所有的嫁妆搬了出来,包括装粮食的大柜子、穿衣柜、碗橱、书案等,几十床大红被子则堆在这些家具上,很是壮观。
程大憨、李大民这些负责抬轿子的,立马上手,按顺序各自把自己负责的家具绑上兜杠子,再将大红被子绑到家具的上面,每个家具上都要绑上好几床,直到全部绑完为止。
昨天端盘子的那些人,比如宋诗妍、童晓彤、佘江霞、龚彩、皮大江等人,已经没她们什么事儿了,一会儿空着手回去就行。
挑兜儿的那些人需要负责一些小东西,比如大脚盆、脸盆、洗脸架、电器箱子一类的,如果搬不了,则从端盘子人中挑一些年轻力壮的来负责。
“砰砰”两声炮响,排在第一的程大憨和李大民,抬上柜子就跑,后面抬第二个柜子的陈东青和龚泽海,拔腿就追,其他人抬上东西也争先恐后的追了出去,那场面,花花绿绿的如一条游走的长龙,壮观得不行。
等抬轿子的走了,那些挑兜儿的,端盘子的跟在后面,带上剩下的小东西,也陆陆续续的跟了上去。
一阵鸡飞狗跳后,院子里终于清静了下来,只剩下唢呐声了,吴泽宣和佘江枫来到堂屋,向主人递上谢书,罗二娃的丈母娘进屋把新娘子张小芬牵出来,给祖宗磕过头之后,由媒人王寡妇牵到外面,唢呐声响起,在一片鞭炮声中,媒人和押礼先生在前,唢呐在后,然后是男方的接亲客,中间是新郎和新娘,后面是女方的送亲客,二十几人的队伍就正式出发了。
程大憨和李大民为了不让后面的柜子追到,喊着号子,一路狂奔。
因为一前一后抬着东西,后面一人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况,如果前面路上有什么状况,前面一人得及时提醒,否则后面的人就有可能摔筋斗,不但会摔坏嫁妆,还会连累前面一人。
程大憨在前面,地上有一个水凼凼,提醒道:“天上明晃晃!”
李大民回应:“地下水凼凼!”然后小心绕过。
地上有堆牛粪,程大憨提醒:“天上一枝花!“
李大民回应:“地下牛屎巴!”
前面有个急转弯,程大憨提醒:“之字拐!”
李大民回应:“顺倒摆!”
前面路中间有个小孩,程大憨提醒:“地下娃娃叫!”
李大民回应:“喊他妈来抱!”
前面路窄不好走,程大憨:“弯弯拐拐龙灯路!”
李大民回应:“细摇细摆走几步!”
前面路宽适合奔跑,眼看后面的柜子追上来了,程大憨大吼一声:“大路一根线!”
李大民也一声吼:“跑得马来射得箭!”
二人发力狂奔。
一路上,童晓彤、佘江霞、宋诗妍、龚彩等人把童进财和佘光能隔在两处,不让他俩有接触的机会,一路上倒也顺利,三个多小时后,所有的迎亲队伍全部安全到达,程大憨和李大民抬的柜子第一个到家,出了好一阵风头。
等拜完堂之后,押礼先生的活儿也就基本就结束了,佘江枫闲着没事干,就和程大憨、宋诗妍、皮大江等人打牌混时间,童晓彤则回去干活儿了,龚彩自然是不会离开的,她要盯着程大憨和赵淑芬。
有几个村民找到佘江枫,说道:“佘支书,你不让村民整无事酒,这是好事,我们都支持,可是,却把我们亏惨了。”
佘江枫问道:“怎么就亏惨了?你不整酒,别人也不整酒,收不到钱,也不用送出去,亏在什么地方?”
村民甲说道:“是,我们村里是亏不了,可是别的村没有禁无事酒,我们村不让整,别的村可是照整不误,我们这些在外村有亲戚的,只出不进,可不就是亏大了吗?”
村民乙说道:“我今天已经送出去四回大礼了,我舅子、我妹夫,两家各整了两回,都是大礼,一交就能送出好几千。”
村民丙说道:“就是,我也送出去三回了,小礼还不算。”
其它村民都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
佘江枫长吸一口气,他还真没有想到这层。
他能禁无事酒,也只能禁本村的无事酒,别的村他却禁不了。
村民的人际关系复杂,亲戚并不在只本村,很多人都是娶的外村老婆,比如这次的罗二娃,也有好多村里的姑娘外嫁到别的村,亲戚连亲戚,附近十里八村,那可都是连着骨头连着筋的。
如果只在本村禁无酒,对本村的村民来说,确实太亏了。
看来这事还得镇里,甚至县里出面就才。
对村民好言安慰之后,他当即就去了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