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棍坠地。
他身躯摇晃着倒退两步,张口欲言,最终踉跄倒底,气息全无。
随手杀了一人,车夫面色不变,继续朝内走去。
他行入人群之中,身形不变。
但周身却如有一股奇特力场一般,但凡靠近的人或物,都被一一弹飞。
不论是普通乞丐,还是身怀武艺之人,尽皆不能靠近。
行入混乱的杀伐场,此人竟是能闲庭若步,不疾不徐的步入核心。
时而挥手抬足,就有人踉跄后退,身死当场。
“噼啪……”
竹棍折断。
“叮当……”
短刃跌落在地。
不过短短片刻,场中就从一片混乱化作死寂。
几乎所有的乞丐都眼露惶恐看着来人,手足止不住的打颤,身躯连连后退。
片刻后。
“妖……妖怪!”
“他不是人,不是人!”
“逃啊!快逃啊!”
慌乱之中,一众乞丐就如惊弓之鸟,大叫着四散而逃,全然忘了维护自家堂口。
“一群井底之蛙。”
门外,赵颜盈单手拄膝拼命喘气:“还丐帮,连真气高手都不知道。”
“真气高手?”
方正直起身,看向车夫的眼神同样尽是不可思议。
“这就是拥有真气的人吗?”
刚才那大汉,就算他身上没伤,都没有把握对付,竟然撑不住此人一招。
在数十个乞丐的围攻下,也是面不改色。
实力之强,超出了他的想象!
“当然!”
赵颜盈回过神,双眼尽是狂热:“身怀真气,举手抬足都有无穷大力。”
“唔……,这位前辈应该还修炼了某种横练功夫,若不然肉身也不该那么强。”
说到这里,她急急奔入大堂,把身形踉跄的赵馆主搀扶起来。
“爹!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
赵馆主面色有些发白的摆了摆手,道:“倒是陈兄,情况不太妙。”
“这位兄台。”
他扶起满身是血的陈捕快,朝车夫拱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不敢。”
车夫淡然摇头:“在下只是一个赶车的,救人,也是我家老爷下的命令。”
“老爷!”
众人一惊。
能让一位真气高手甘做车夫、唤做老爷,那人又该是何等身份?
“还未请教?”
陈捕快遍体鳞伤,朝对方拱手。
车夫回道:“我家老爷已经从了道,早年名号也不再提,现今道号玄诚子。”
…………
夜。
县衙后院,灯火通明。
衙门的王大人、朱主薄正在宴客。
任家的五爷、宋家的大爷等县中贵人在一旁作陪。
客人,自是道号玄诚子的法师。
方正这种身份,自然没有资格入座,不过外面院子里也有他们几人的席面。
“陈镖头也来了。”
有人小声开口:“这位最近的生意这么忙,想不到也能腾出空来。”
现今兆南府动乱频繁,托镖的人自然多,镖行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这可是法师啊!”
一位衙役回道:“就算是放在府城,也是大人物。”
“是啊。”
赵颜盈换了身男装,也坐在同一桌:“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真正的法师。”
“哼!”
赵馆主轻哼一声:“为了见法师,你就这么过来,简直不成体统!”
看样子,他对自己女儿的这身打扮很不高兴。
“我……看看就走。”
赵颜盈面上一红,再次悄悄朝内院看去。
“咦,那位是张夫人吧?不知道她找法师说了什么,表情那么高兴。”
方正转首看去,恰好见到张玉昆的夫人从内院走出来,被人引着出了门。
“肯定是求子来着。”
有衙役轻笑:“这位夫人要什么有什么,现今就只求一个儿子了。”
县城不大,贵人更是寥寥。
张夫人婚后数年无子,四处求医问药的事,早已不是一个秘密。
“赵馆主。”
方正回过头来,想说什么,又中途停下摇了摇头。
“方先生是担心丐帮?”
赵馆主似乎猜到他想问什么,笑道:“不用太担心,丐帮毕竟还不敢明面上造反。”
“只要清理掉县城的乞丐,丐帮的势力就进不来,不会有事的。”
方正皱眉:“县里的乞丐可不少。”
“洪头说了,会请任家帮忙。”
一旁的陈捕快接口,面色阴晴不定:“任家有护院,里面多有习武之人,可以帮着维护县城稳定。”
“唔……”
方正眼神闪动。
任家可不止有护院!
在城外,任家这些年大量侵占田亩,甚至专门养了一群私兵。
除了没有弓弩之外,几乎与真正的兵丁无异!
而且,任家可是以武起家的,任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却也是身怀真气的高手。
让任家帮忙协助衙门管理城中安全,这……
不会引虎驱狼吧?
想到此处,方正再次摇头。
他还有一事没说。
就是在那丐帮堂口里,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
那人前些日子出现在狄家赌坊,就站在病虎赵晃的后面,应该是长河帮的人。
长河帮、丐帮、任家……
这县城,以后怕是难以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