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翠华看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顿时羞愤难当,可是个性稍泼的她自然也做不出什么哭哭啼啼的事情,她只是朝着周围的人恼羞成怒的喊了几声:看什么看!就头也不回的冲出了顾铮的宿舍。
看着郝翠华远去的身影,从铺盖卷背后走出来的顾峥虽然仍是低着头的可怜样,但是嘴角却是不禁的上挑的。
现如今的这种状态你就受不了了?
当初你陷害这个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他是不是能够承受比这个激烈千百倍的罪名呢?
等他顾铮因为顶替大院的名额而离开的时候,人们每当感念他的好的时候,就会再次的把他和郝翠华的事情拿出来念叨一遍。
到时候的郝翠华,才会感受到什么叫做如鲠在喉吧?
呵呵,蠢。
但是为什么这次就不算是女流氓罪了呢?
这两人衣衫整齐,尤其是顾峥的裤子还好端端的挂在腚上呢,不脱裤子的都不算数!
同情弱者的人毕竟还是多数,有功夫过来看热闹的,自然是家属区内的大娘大妈们。
她们看完了热闹就注意到了顾铮面前收拾好的行李,自然也免不了好奇的询问上几句。
当众人知道这孩子马上就要去下乡的时候,心里更是同情了三分。
这是一个好孩子啊,只是这运道也太差了。
虽然这年头谁家也不富裕,但是比现如今所有家当只有一个包袱卷的顾峥,可是要好太多了。
于是这些同情心爆棚的阿姨们,就开始主动的为顾铮的出行张罗了起来。
你家贡献一件旧衣服,我家添上一把炒米,总不能让这个从厂区中走出来的孩子太过于寒酸了不是。
所以,当负责通知下乡事宜的小干事走进顾铮的宿舍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整个福利院的宿舍院中,就如同欢送亲人一般的,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站在正中间的那个小伙子也不多言,只是如同一只仓鼠一般一个劲的往已经堆成了山一般的铺盖卷中拼命的塞着零碎。
“顾铮?哪个是顾铮啊?”
“哎!来了,我就是!”
“这是你下调的通知啊,明天和其他人一样在厂门口集合啊,别迟到了,否则人家坐的是下乡专列,你就只能靠自己腿儿过去了!”
“唉唉,好的,一定注意,同志辛苦了吧,进来喝口水再走吧!”
得了吧,就你这儿现如今的情况,我为了喝你口水还要挤里外里三层的人堆,我闲得慌啊我?
“不了!为人民服务!”
瞧瞧,这觉悟。
转头就将通知单给收起来的顾铮,更是加紧了他准备的步伐,下乡,我来了。
第二天的一早,天也仿佛蓝了几分,第一个抵达厂区大门口的竟然不是表现最积极的顾铮,而是在教育大会上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乱糟糟的女人。
现如今的她,依然还是顶着极具性格的头发,手中的拎的东西却恰恰与顾铮的山一般巍峨的行李相反,袖珍的有点可怜。
没想到啊,竟然是一个这年头基本上就见不到的纯牛皮的棕色的旅行提箱,是只能提拎式的,虽不如顾铮生活的那个年代那般的方便,却也是精致的有点不像话了。
就是这个箱子,让顾铮又多看了对方两眼,当他想要与对方闲聊两句探探底的时候,却被背后恰到好处响起来的招呼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