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樱祈惊道:“不用不用。”
“不能不用,我娘说,进宫后得守规矩。”叶棠采说。
赵樱祈一怔。
接着,便见叶棠采和叶玲娇跪了下来,朝着她行大礼:“参见王妃。”第一次见面,须得行大礼。
赵樱祈看着叶棠采二人行礼,心里有些小别扭,又有些想哭的感觉。她记得前生,她与叶棠采之间的见面,从来都未曾正式过的。
第一次见,是在梁王书房的那片花园,接着便是各种宴会上的碰面,都是朋友相称。
“快起来。”赵樱祈红着眼圈道。
二人这才被宫女扶起来。
“棠姐儿怎么来了?”赵樱祈道。
蔡嬷嬷不解,回头看魏嬷嬷,却见魏嬷嬷冷着脸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叶棠采却脆脆地开口:“不是王妃下贴子,请臣女和小姑进宫的么?”
赵樱祈怔了怔,她下的贴子?她什么时候……
想着,赵樱祈便呆住了,不用说,一定是他……
赵樱祈心情一下子复杂了,恨他,但她的确最挂念棠姐儿了。
而且,她活了两辈子,从未正式地以一个王妃的名义,给谁下过贴子,请过谁。这一时之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但现在哪管那么多,棠姐儿就在这里。
“棠姐儿,过来过来。”赵樱祈喜道。
叶棠采便走过来,赵樱祈一把将她抱起,放到自己的椅子上,抱着,蹭蹭:“棠姐儿,咯咯。”
“嗷——”叶棠采被蹭得直哼哼。
“殿下。”外面响起宫女们的声音。
赵樱祈的心微微一紧,只紧紧地抱着叶棠采。
蔡嬷嬷一惊,连忙拉着叶玲娇站到一边去,随着一阵脚步声,便见一身黑红蟒袍的俊美少年走进来,直直往赵樱祈身边走去,没有坐在罗汉床的另一边,而是坐到赵樱祈身边的绣墩上。
赵樱祈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抱着叶棠采。
“参见王爷。”蔡嬷嬷连忙带着叶玲娇行礼。
梁王却没有理会她们,伸手把赵樱祈鬓边的发丝挽到耳后,轻轻一笑:“棠姐儿来看你,可开心?”
赵樱祈垂头,只把玩着叶棠采的小辫子,不理他。
梁王也不责怪,回头对魏嬷嬷道:“传饭吧。”
“是。”魏嬷嬷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饭厅就摆好了,梁王握着赵樱祈的小手站起来:“走吧。”
赵樱祈不好在叶棠采面前吵架,只得跟着他走。
来到饭厅,几人坐下。
梁王给赵樱祈夹菜,赵樱祈只得吃了。
梁王不由的笑了笑。
用过饭,梁王便离开了。
到了晚上,赵樱祈还舍不得放叶棠采二人走,便让她们留宿,睡在东厢房。
接着,又过了两天,赵樱祈还不愿意二人离开。
温氏和苗氏急得嘴都快冒泡了。
他们靖安侯府也不过是中等贵族,极少能跟皇族打交道。今儿个竟被梁王妃宣进了宫,这一住,就是几天。
孩子还这么小,当娘的,哪有不急的。
但叶鹤文却骂着说,这是机会!机会!
这可是进宫,又不是去贩子窝,还能怎么着不行。
不但温氏和苗氏急,叶棠采和叶玲娇也想家了。
赵樱祈正拉着二人在西次间玩花绳儿,叶棠采却在掉泪。
“棠姐儿,你怎啦?”赵樱祈急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哄,“不哭不哭。”
“王妃,我想我娘啦!”叶棠采道。
赵樱祈心里一阵失落和伤心,也要掉泪了。
“王妃为什么哭呀?”叶玲娇道。
赵樱祈连忙抹了抹泪,“我舍不得棠姐儿。棠姐儿,以后住宫里行不?”
她知道,宫里不但是太后、皇后,甚至是得宠的贵妃,若是她们喜欢的亲戚,或是喜欢的贵女,会留着多住些日子,有些,一住还数年之久。
也许,她也可以……
“为什么呀?”叶棠采问。
赵樱祈咬唇:“因为我最喜欢棠姐儿了,只有棠姐儿对我最好。”
“不是呀!”叶棠采却歪了歪头,“王爷对王妃才最好。”
赵樱祈一惊,歪着小脑袋:“你年纪小,不懂。”
“我懂呀。”叶棠采道。
叶玲娇点头:“我也懂。每次吃饭,王爷都给王妃夹菜。”
赵樱祈冷哼一声:“他那是装给人看的。”
叶棠采却坐在赵樱祈怀里,抬头看她,“可他给你梳包包。”
赵樱祈皱眉:“梳包包怎么了?”
“我爹从未给我娘梳过头。”叶棠采道。
“我爹也没有!”叶玲娇道。“因为他说,这是女人的活计。”
“为什么没有呀?”赵樱祈倒是奇了。梁王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给她梳包包。她便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给女人或妻子梳头的。
“没有就没有。”叶棠采嘟了嘟小嘴,“我爹从未给我娘梳过头。但王爷却给王妃梳包包。我娘说,如果一个男人愿意给一个女人梳头,那一定很爱很爱她。”
赵樱祈惊住了,这竟然不是理所不然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