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绮毕竟是新跟了主子,不敢随意妄言。
海安道:&ot;主子初承圣宠,根基还不稳固,皇上好不容易宣您面圣。难得的机遇,可别糟蹋了,徒惹心烦。&ot;她深知青橙的性子,只要不是火烧眉头。她是不会着急的。上回凌蓉推她落水,若不是皇后那里紧着查办。只怕早就不了了之了。
青橙抿唇一笑,道:&ot;皇上圣明,岂会只看首饰穿戴。再说,若只比那些,我如何能比得过皇后、贵妃?&ot;
海安倒没想到这一层,愣了愣,蹙眉道:&ot;主子说的是什么歪理,万岁爷跟前,哪个不是盛装打扮,就算是宫人贱婢。也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不可,更何况是您!&ot;说着,捡了翠绿的琉璃珠子往她耳上戴了,又取了枝梅花镶翠的银钗别在髻上,往她脸上抹了蔷薇粉,唇上点了玫瑰膏,方笑道:&ot;主子略施胭脂,就是一等一的美人儿。&ot;
青橙往菱花玻璃镜里左右望了望,笑道:&ot;就属你贫嘴。&ot;
养心殿里燃着数百支巨臂红烛,御案旁另置有九支玉勾龙凤纹青纱灯。火光潋滟,照得满室昼亮。皇帝穿着绛色团龙暗花宁缎龙袍,眼瞧着宁古塔将军吉党阿的奏请,正抚额沉思。
吴书来领着青橙进殿,皇上以为是挑灯的宫人,连头也未抬。
青橙默默请了安,行至御案一侧,拾起鎏金夔纹墨锭轻轻磨转。她性子本就静,见皇帝为朝事烦忧。愈发不动声色。皇帝从小教养在太祖爷身侧,读书写字有时一坐就是大半日,早已习惯。此时坐在龙椅上,一张一张的奏折翻阅着。连他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烛灯渐渐湮灭,青橙自然而然的揭开青纱罩子,用髻上银簪拨了拨。
皇帝有所惊觉,举目一望。见纱灯下立着一抹青绿的身影,腰身空落,举止恬静而淡然。亮光映在她的脸上,洁如白玉。她似乎扬起了笑意,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