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刻钟,就沿着大道,从客栈到了望江楼,远远看过来,就能看见立在江侧的高楼,足足有五层,琉璃瓦片,靠近了,见一条大江正自望江楼侧流过,江中有着一些小船泛游其上。
“这望江楼与湖镜楼,是两大临江酒楼,不过湖镜楼新些。”到望江楼门口,见有学子在门口,一身白衣长衫,一根绣着金丝的腰带,手上拿着一把折扇,在迎接着。
还没到前,见这学子已迎了上来,“原来是裴兄到了,欢迎欢迎,还记得老大人文宴上,兄台所诗,韵味十足,因此就邀了裴兄,还望裴兄不要见怪,觉得我等唐突。”
这书生说完,领着裴子云沿楼梯而上,来到楼顶,裴子云不禁胸襟开阔,只见高处远望,风光正好,大江一路奔流,前望不见头,后不见尾,消失苍茫水天之中,不由想起了前世的一句古诗,恰此情此景,不由咏:“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望天地之悠悠。”
只是到了最后一句,太过悲伤,不能应景,连忙止住。
这篇最后一句“独苍然而涕下”是本篇最重要的转折,说的自己怀才不遇,自己年轻,府试还没开榜,自己哪来怀才不遇的感伤,只得停了,装诗意已尽,低声自语:“诗意尽了,最后一句来日再做罢了。”
“好、真是好诗,只是差了最后一句,真可惜。”裴子云听着一个声音响起,回首一看,一人提着酒壶站了起来,斟了一杯酒送了上来,是张玠玉。
张玠玉一身青衫,一条绛红色腰带束在腰间,脚下靴穿得半旧,并不算奢侈,却顾盼生辉,临风玉树,令人一见忘俗。
裴子云眼神复杂,心里不禁暗想:“如此潇洒,谁想是圣狱门的弟子,以情入道,不忌人伦。”
“听闻裴兄刚才三句,真觉得很极有韵味,只是裴兄诗兴尽了,我敬着三杯,是为裴兄助助诗兴。”张玠玉笑着,极有气度。
“好”
只听周围书生都是叫着好。
刚才见着诗社主人领一个少年上楼,一见觉得眼熟,周围学子并不在意,都在各自围着吟诗作对,突闻少年咏起了诗,只听着第一句,觉着尔尔,哑然一笑,接着听到第二句,有些惊讶,听到第三句“望天地之悠悠”不禁觉得酣畅淋漓,很是磅礴大气,只是缺了最后一句,此刻见着张玠玉前去助兴,自都叫好。
前世记忆,这张玠玉根本没有当原主是敌人,只是有些小摩擦,人家随便一个蹉跎,就使原主浪费数年时间,此刻不能发泄,只得接过这酒,连饮了三杯,酒有些苦涩,但只得咽下。
走了几步,心中打定主意不说,只得装诗兴已尽,叹息一声苦笑着:“今日诗意确实尽了,做不出来了”
张玠玉也只得坐下,没有再劝。
一个学子叹息:“此篇磅礴,却少了最后一句,实是遗憾,不如裴兄留下墨宝在这酒楼,等到来日再增添,又是一曲佳话,岂不美哉。”
这时掌柜提着点心送着上来,而一个伙计端着笔墨纸砚上来。
真是巧了,说掌柜掌柜就到,还带着笔墨纸砚,真是极好,这学子就上去,接着伙计手中的笔墨纸砚,研磨起墨。
见这,裴子云不好再不应允,上前,拿了笔,写了起来。
不一会将三句都写到了纸上,这时掌柜也凑了过来,念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望天地之悠悠……”
一路读着下来,不由觉得遗憾,见着没有取名,问:“但还请公子留下诗名,我必将此诗裱好,挂在此间,以待公子来日有了下句,再补全即是,不过我看只有着三句,也能流传了。”
裴子云不由哑然一笑,这诗篇在地球上,就是流传千古之作,只是最后确实不甚应景,这才没有作,提起了笔、说:“既是在望江楼上所做,这就取名《望江楼》”紧接着就提着名字上去。
这时楼下一阵喧哗,上来一个道人,见桌上摆着酒肉,就要去拿这酒肉。
掌柜原本正想着这诗,这时见着面前这邋遢道人,不由大怒,哪来的龌蹉道人,怎敢来酒楼上闹事?
裴子云这时见着这道人,觉得有些眼熟,一个学子说:“你这邋遢道人,怎就只知好吃懒做,还要吃着酒肉,岂不是坏了出家人修行?”
只听这道人拿着一壶酒就灌,说:“岂不闻酒肉传肠过,道在心中留。”
学子听了大怒:“你这道人好不讲理,胡说八道,酒肉传肠过,那还要清规戒律作甚。”
掌柜看着这道人,就喊着:“伙计,还不把这厮压下去送官。”
听着这句,裴子云心中一动:“给点酒肉让他下去就是,今日诗会,又何必伤了和气。”
掌柜听着裴子云说话,笑说:“既是裴公子说情,自是请这道人吃桌酒菜也无妨,不过不在此处。”
说完吩咐:“给这道人一点酒菜,下去用!”
这道人见着,却笑着:“你们都祸哉,祸哉,还不自知。”
说着,长笑而下去,裴子云心中微微一惊,这种奇态,转眼看了一眼张玠玉,见他不动声色,更是一默。
“别人不知,我却知道,张玠玉是圣狱门弟子,这这道人要是装神弄鬼,那容得了他?”
“现在这情况,怕是这道人有蹊跷,这出游也有蹊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