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腾空跳起,将腰间酒壶一爪抓碎,酒水竟化作片片薄冰打向了那采花贼,采花贼万想不到苍鹰竟会如此一手,霎时间身上被薄冰划出几道血丝,苍鹰复又凌空一掌劈下,那人一掌迎上,被苍鹰激荡的劲力震退了几丈远方才站稳身形。那人看了一眼变得紫青的手掌道:“你是雪山派的弟子,对不对?”
苍鹰笑道:“天下间除了雪山派的弟子又有谁使得出冰魄夺魂掌,今日你便要被捉进官府的大牢中了。”赵玲珑自车中跳出,那人不由得看向她,一袭青色华衣裹身,长发用白布带束起,发间带着一支镶嵌着珍珠的金钗,薄施粉黛,更添了几分娇媚之态,轻移莲步,似清水出芙蓉般美丽动人。那人大笑道:“此等美人,便是今日死在这里又有何妨?我管你是什么雪山派弟子还是天山派弟子,挡我者,杀无赦!”
赵玲珑闻言轻蔑一笑,自怀中取出了竹筒朝着天上轻轻一拧,一簇烟火便立时盛开在了夜空中。那人惊道:“你们是故意来的,不好。”那人反身便欲逃走,赵玲珑欺身而上,一剑疾点而出,那人一刀挡开,随即一拳打向赵玲珑,赵玲珑举掌迎上,那采花贼借力向后跃去道:“多谢了你的火云破星手解去了冰魄夺魂掌的寒毒。”
赵玲珑道:“那又如何,看看你的身后?”那人回身看去,宇文冲三人正站在身后,宇文冲看得那人相貌有些诧异地说道:“想不到是你,堂堂幽冥圣教的峰主竟做出如此勾当,我若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的教主南宫寒,你会是什么下场?”钟若音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勾魂四煞的血煞古万飞,怎么地煞古千星、风煞古百忍、天煞古一刀也都来了吗?”古万飞道:“那是自然,我们四煞一向是形影不分的,你们若是怕了就赶快速速离去,与我们幽冥圣教做对,你们又能讨得什么好处?”
圣笔书生宇文冲闻言铁笔一顿凛然道:“你残害无辜百姓就该杀,幽冥圣教的人又如何,今日我等就为苏州城的黎民百姓除去你这个祸害。”古万飞闻言忽的仰天长啸起来,片刻后自房上又跳下三人,皆背负长刀,为首的天煞古一刀躬身道:“想不到我四弟的一些荒唐之举惊动了铁笔判官宇文先生,实在惭愧,我这弟弟自小便贪恋美色,此次回去我一定严加管教,宇文先生可否看在教主与教主夫人的面上饶过我这不争气的弟弟一次。”地煞古千星道:“大哥还费什么口舌,难道不知道宇文先生是铁面无私的吗?此刻便是教主在此,这宇文冲也是要杀四弟的。”
宇文冲道:“是杀你们四人。”风煞古百忍道:“宇文冲,你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吗?”宇文冲又道:“能文争便不需武斗了,还是兵刃上说话吧。”话毕铁笔一挥疾点而出,打得正是血魔古万飞,古万飞挥刀来挡,被铁笔打得倒飞而出跌在了地上。古一刀道:“金刚伏魔棍法,宇文先生果然得到了无心大师的指点,将少林棍法与你的洛神十笔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宇文冲笑道:“何须多言?”复又横挥铁笔以一人之力独战勾魂四煞,宇文冲铁笔如行云流水般地施展开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待宇文冲一首念过将进酒后,几人已过了三十几招,勾魂四煞中以古万飞的武艺最适不济,左肩骨已给宇文冲打得粉碎。宇文冲能在五十招内与勾魂四煞战成平手,足以见得他笔法之妙。
苍鹰淡淡地看着战圈中的几人,他料点定宇文冲五十招后必定落入下风,所以当四十九招过后宇文冲正欲使出一式苍松迎客时,苍鹰高呼一声道:“我来助你。”苍鹰长剑出鞘,剑身折射着月光,散发出森森的冷厉杀气,苍鹰长剑平刺而出,使得正是雪山派踏雪寻梅功中的庄生指路,剑尖一瞬便刺穿了古千星的锁骨,若是古千星再躲得慢了半分,这一剑便刺进了他的胸口,苍鹰回身又是一式反踢将古千星踢翻在了地上,古一刀见古千星受伤不由得怒喝一声举刀砍向苍鹰,苍鹰冷漠一笑长剑斜刺而出正点在了古一刀的长刀上,发出一阵叮咛之声,古一刀只感长刀欲脱手飞出,连忙全力握住了缠满了黑布的刀把子,这才留住了长刀,一个刀客若是给人夺去了刀,那便无颜在江湖上走动了,苍鹰又是一式回身踢将胡一刀踢翻在了地上。
古一刀道:“好剑法,佩服。”随即自怀中取出雷光弹向地上一摔,瞬时间生起一阵浓烟,待浓烟散后,已不见了勾魂四煞的踪影,古一刀的声音远远传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等既然败给了你们,自然会离开苏州城,今日之仇,他日我必定寻回。”苍鹰冷哼一声:“落荒而逃,大言不惭。”
见采花大盗已逃,苍鹰与赵玲珑向宇文冲拜别后便连夜乘快马回去了武林盟。宇文冲见二人走远后回身说道:“钟门主的伤势还没痊愈,不如就到我的紫竹林中小住几日,前些日子,桃源谷的秦谷主送给了我三颗大还丹,相信对门主的伤势有很大帮助。”钟若音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带我养好了伤,就要带上鑫儿去关外了。”
慕容鑫闻言后心中一阵不悦,只是想起那不知死活的云小龙,不由得一阵心虚。三人乘马到了翠竹林外,宇文冲一瞥间正看到了昏倒在地的云小龙,他已在这里躺了五六个时辰,宇文冲下马疾奔那人身边,伸手一探他的鼻息,脸色又瞬时恢复了平静,宇文冲小声道:“原来是他帮慕容鑫解了穴道。”宇文冲扶起云小龙对这慕容鑫说道:“慕容姑娘,这少年是不懂武功,还望他有什么得罪姑娘的地方姑娘能大人不计小人过。”钟若音瞪视了慕容鑫一眼,慕容鑫声若蚊呐道:“那待他明日醒转,我便向他道歉好了。”宇文冲将云小龙放在马上,四人一同行进了紫竹林中。
紫竹林中有着大小几十间屋舍,住着宇文冲的家人及弟子,慕容鑫与钟若音同住在一处名为“陋室居”的竹屋内,慕容鑫打量着屋内的陈设不由得夸赞道:“住在这紫竹林中,到真像是进了世外桃源一般。”钟若音已经服过了大还丹,此时正在运功疗伤,慕容鑫脱下了鞋袜衣物,不久便睡了去。钟若音为她盖好被子,幽幽的轻叹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屋舍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赏起了皎白的月色。
“钟门主是在为慕容姑娘的婚事烦心吗?”宇文冲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对面,为她斟满了一杯清酒,钟若音笑而不语。宇文冲道:“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钟若音道:“这世上又有几人比得过先生洒脱,我倒是担心无忧大师的安危。”宇文冲长叹了一声道:“以南宫皇和颜如玉的武功,无忧大师想来是在劫难逃了。”钟若音放下酒杯说道:“我总是相信上天不会如此捉弄好人的,无忧大师当年丧妻丧子,今日又要为恶人所害,真是可怜。”说完便转身回去了陋室居。宇文冲望了一眼夜空中的明月,便即回去了药庐炼制丹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