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只有利益没有弊端的。
也先权衡在三,终于下定了决心。
在南征之间,弥合内部矛盾,对脱脱不花进行让步。
尊脱脱不花为帝,让脱脱不花不仅仅是蒙古大汗,也是大元皇帝陛下。
说起来,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只要他在南方取得辉煌的胜利,将来篡位的时候,也就可以一步到位,称帝了。
只是这样的事情交易,也先自然不会单独做决定,需要与脱脱不花达成共识。也先说道:“此事我准了,只是脱脱不花那边?”
张宗周心领神会,说道:“臣这就拜会大汗。”
张宗周在脱脱不花的营帐与也先的营帐之中跑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在也先与脱脱不花一起约秋猎。
从天空之中俯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大部分草色已经有些发黄了,正是大队黄羊肥美的时候。
大队骑兵从两侧奔腾而来,大声吆喝,将大批黄羊纷纷惊动,他们都迈开自己的四条大长腿,飞一般的奔驰。
只是在这个时候,迎面冲出大队骑兵,这些黄羊纷纷调转方向,一瞬间变成混乱起来,甚至有些黄羊撞在一起。
一时间四周弓矢齐飞。黄羊层层叠叠的倒下来。
当然也有一些漏网之鱼,蒙古人也不会追击。
毕竟在蒙古人在草原上生活,自然知道不能赶尽杀绝的道理。留下的这么多黄羊,就已经足够了。
大队蒙古将士,将开始清理黄羊,而在一处高地之上,已经铺上了波斯地毯。脱脱不花与也先相对而坐,周围的卫士都放出好远,不管是顺风还是逆风都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也先举着一杯酒说道:“大汗好箭法。”
脱脱不花也举杯说道:“太师见笑了,我这一点手艺,只能比得上太师身经百战,所向披靡?”
刚刚围猎的时候,脱脱不花与也先都下场了。
两个箭术相差不大。毕竟他们虽然身居高位,但也先当初也是身先士卒打过仗的,而脱脱不花如果没有几分本事,恐怕也不能从大明逃出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也先问道:“咱们蒙古人说话也直,明人那一套,我不习惯,我直问大汗,为什么不愿意称帝?”
脱脱不花说道:“太师,雄心壮志,本汗佩服之极,只是如果太师只是要一个名头,就大可不必了,太师的威望什么事情能能做不成。我是大汗或者是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脱脱不花也知道,他称帝代表着什么。
也先也废话,说道:“大汗想要什么?”
脱脱不花说道:“爽快,这一次南下攻明,乃是我蒙古人几十年扬眉吐气之战,不管我是大汗,还是大明的皇帝,又怎么能缺席啊。”
“太师对南朝动手,想来不会一路南下,我想成为一路主帅。”
也先一时间沉默了。脱脱不花也不说话,这个时候远处的牧歌声传来,却是因为这也捕猎收获很大,不知道那一个人领头,唱起了歌颂成吉思汗的歌声。
声音远远传来,也先听了,心中一沉。
这就是蒙古人的民心。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脱欢。
脱欢是病死的,但是在蒙古下层却流传着一个故事,说脱欢拜会成吉思汗墓,语出不逊。蒙古众部落首领劝谏,要他在陵前谢罪。但是脱欢不听,反而要在陵前称汗。
这个时候供奉在墙壁上的弓箭,猛然作响,箭壶之中的箭矢少了一支,而脱欢在众目睽睽之下中箭,而后伤重不治。
也先身为脱欢的儿子,岂能不知道脱欢是怎么死的。脱欢之死,有脱欢想要称汗,激化了蒙古内部矛盾。让脱欢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又因为连年征战,身体不行了,这才病故。
在古代,中原人平均寿命都不高,更不要说蒙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