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期不知道该怎么和寓言相处。
寓言的心思明明白白地摊开放在他面前。
那眼中的偏执让寓期不敢再看第二眼。
对寓期来说,她的独占欲和控制欲,只会让他感到茫然和窒息。
但同时他也明白,如果寓言不出现的话,他就已经死在那个地方了。
是她救了他。
她说再等等,他就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但寓期心里同样直到结果,她不会如他愿。
就这么过去了两天。
寓期在每次想要开口提出离开时,看到她眼里的阴沉,便又选择暂时先不开口。
即便如此,他想,她能够感觉到,他是很坚定的想要离开这里,所以这两天她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丝笑容,却对他依然温和如初。
可即便是寓期都能够感觉到,她表露出来的温和耐心,只是一具内部早已腐烂,轻轻一碰便会溃烂的完美皮囊罢了。
寓期也承认,他没有再次提出离开,是因为心里对不受掌控的寓言,感到惊慌恐惧。
而他也真正的感觉到,一开始寓言给他的设定,对他的影响原来如此大。
如果是以前。
他面对这种情况可能会无措,难过,甚至还会天真的,或者说是自欺欺人的,怀着能够将寓言劝导回正常人的妄想。
而现在的寓期,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白。
这是她的本性,她就是这样的人,一旦遇到某个特殊的事物或人,就会无法自控,不择手段地去占有,掠夺。
而他刚好是这个人。
她怎么可能去改呢?对她来说,恐怕懂得分寸,给予一些自由,不亚于是在刀尖炼狱中的折磨吧。
同时寓期也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问题。
恐怕之前受的伤并没有彻底痊愈。
那时受的伤太严重了,又掉入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进入了梦境,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有损伤的。
但要不了命,所以对寓期来说无关痛痒。
只是偶尔会感觉心脏像针扎一样细密的疼,能够忍受。
…
第二天夜里。
下了雨,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古堡周围逐渐被朦胧的雨幕笼罩,空气冰凉而惬意。
外面一片漆黑无际,那扇透着暖光的窗户内,仿佛是与世隔绝的世外仙境,温暖而静谧。
凌晨两三点左右。
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
早已睡下的寓期安静的睡颜逐渐变得不安,好像是梦到了不好的东西。
陷进睡梦中的他身体一哆嗦,浓密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
水光潋滟的瞳孔微颤,覆上的迷蒙遮盖了眼底深处的惊惧。
梦里的女子,那双漆黑如墨,幽深偏执的眼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两天寓期都很平静,但潜意识里,女子每每望向他如野兽一般的眼神,还是带着重量死死地压在他心上,让他无法做到真正的淡定从容。
片刻后,寓期又缓缓闭上眼睛,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脑仁还是一阵阵的抽疼。
他试图再次入睡,却再也没有半点睡意,又睁开眼,看向床边。
在不远处的机器前找到了寓言的身影,她坐在那台机器前的宽大椅子上,后靠着椅背,在他这里只能看到她的侧身。
她清瘦了很多。
她有些削瘦白皙的手肘撑着扶手,指尖抵着太阳穴,幽深沉静的目光望着显示屏,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阴郁,眉间能仔细观察出折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