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曲线犹如一根苍白色竹苗覆盖了原先血管的位置,在短短几个呼吸内,李自然的手臂开始生硬,然后发僵,最后出现明显的石质斑纹。
崩崩崩!
整条手臂已完全石化,作为一个巫医,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诅咒!
一种特别的魔法状态。
李自然坐在乱草堆上苦笑起来,很不幸他遇到倒霉的事儿了。
一个高等种族血脉内部携带的诅咒,这是他本应该掌握的生活技能。
忍不住想起他第一次出现在荒原,他的老师轻而易举的将他变成一只青蛙的场景。
来自于两栖族的绿娃族巫医,是巫师的衍生系,修行一部分巫术,但同时更侧重于治疗。
而器官改造则是巫医体系中更为偏门也更极端的一种修行方式。
他的老师传授给了他唯一的变形咒,并且细心教导了巫医的完整体系。
巫术,诅咒,医疗,变形咒,占卜。
称之为巫师的五项能力,根据能力的不同衍生出巫师的不同职业。
李自然是巫医,根据自己的经验成功领悟了变形咒和更加精深的器官移植,成为了最为偏门的器官巫医。
并不是他不想成为一个正常巫师,可是在太难了。
他比任何人都想弄清楚这种完全超脱自然的力量,可惜每次进入这些领域时,都会被预先存在于他脑海中的知识所否决。
就像他知道器官移植的根本是神经对接,而对于诅咒是如何发生作用的,他想不通,怎么可能预测到两个小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隔着几公里如何让别人生不如死。
他曾经花费两年的时间让自己在诅咒和占卜上能有一些成就,可惜除了记住一大堆复杂的推理公式,真正精髓一点也没掌握。
直到此刻,他都没弄清楚诅咒是如何生效的。
研究诅咒本该是巫师的拿手好戏,可现在却成了李自然最头疼的问题。
越来越僵硬的手臂告诉他,接下来的手术已不可能下去,而且他微弱的精神力感应到手臂上的苍白细线似在以某种诡异的频率震动着。
像一种发射信号!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现象。
现在,他必须去老师,他是诅咒方面的大拿,能够给李自然提供最有效的解决方法。
不过,眼下这笔生意需要处理,而且要处理妥当。
直到此刻,他已付出不少,单单手术中的药剂材料就消耗了两个银币。
一头沃尔夫的友谊,远没两个银币来的实惠。
但现在还需要一些伪装,看着横杆上仍旧完全麻痹的青蛙,李自然将手术刀的托盘翻转过来,露出一盒盒泾渭分明的颜料盒。
李自然小心翼翼的蘸着鲜红色的颜料,涂抹在美杜莎那颗完好的眼球上,之后开始拿着小刀一点点的割破眼眶周围的毛细血管。
新鲜的血液混和着红颜料瞬间在绿皮上流淌,李自然低下身,将沃尔夫剔除出的碎肉一点一点的抹在美杜莎眼睛表层。
然后,他开始在眼眶周围描绘曲线,在曲线的内部一点点的涂抹颜料。
大概半刻钟后,李自然完工了,一眼看过去,美杜莎那只完好的眼睛似被生生宛了一个口子,红血滴答滴答下落,极为恐怖。
当然,这只是表象,真正的眼睛覆盖在颜料之下,无非是用了一些特别的绘画手法。
他需要蒙骗一下沃尔夫。
这还不算完,让沃尔夫相信可不能这么简单。
李自然看了看巴巴罗那只完好的右眼,拿起手术托盘中的银针,开始沿着对方眼角一点点扎下去。
他很小心,不能把对方眼睛扎瞎了,却要保证对方醒来后必须感觉到自己眼睛很痛,起码像做过手术。
一切准备就绪,李自然将手术刀收起,然后将清醒药剂涂抹在巴巴罗的身上。
瞬间,巴巴罗似从死亡中挣脱出来,开始微弱的蹬着双腿,在短暂的适应后,四条腿开始疯狂抽动,连带着整根横杆铮铮作响。
“呱呱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