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氏那边,因为她当家,针线房每年都要提前预备每个主子的换季衣服,所以她只是提前把过冬的衣服给谢涵拿出来了,并不需要临时单做。
“多谢二舅母费心想着谢涵。”谢涵一看王氏打开了包裹,里面除了两套冬天的缎子棉袄还有一件粉色的金丝白纹牡丹图案的宋锦银鼠褂,便真心地道了声谢。
因为她知道这一路南下,天气肯定是越来越冷,她身边虽也有两件大毛衣服,可这大半年来她身子多少也长高了些,那些衣服未必合身了。
因此,尽管她知道这些衣服不是特地为她准备的,是临时把顾钥的衣服拿来充数了,可谢涵也领了对方的这份情。
“嗐,一家人老提谢字就外道了,好不好都是二舅母的意思,你不嫌弃就好。还有一句话,这一路上,要是发现你二舅父贪杯你就勤劝着些,别让他误了正事。”王氏一边说一边拿起这件银鼠褂给谢涵试穿。
还别说,衣服是真的合身,因为顾钥比谢涵也就小了不到半岁,可顾钥的身量却跟谢涵几乎一样。
“二舅母这个要求就有点令谢涵为难了,这一路上,自是我听二舅父的,哪有让二舅父听我的道理?”谢涵苦着一张脸婉拒了。
说实在的,她这个二舅顾琦可不是一般人,谢涵跟他接触虽不多,可传闻却没少听。
二老爷顾琦和大老爷顾琰都是老太太嫡出的,可这兄弟两人各有各的品性,老大顾琰生性不苟言笑,不好酒色,这点顾铄倒是很好地继承了他的秉性;老二顾琦则正好相反,生性豪爽大气,喜欢结交各类朋友,时不时地呼朋唤友喝上几杯,偏偏他还有一个特点,只要他一喝酒,身边必离不了女人,为这事,王氏不知跟他生了多少闲气,闹了多少脾气。
因此,王氏才会想着叮嘱谢涵几句,可她却似乎忘了,谢涵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小孩,怎么能去劝年近而立的长辈?
“可不是这理?这些话还是二婶亲自嘱咐二叔吧。”顾铄帮着谢涵说了句话。
天下只有舅父管外甥女的道理,哪有外甥女说舅父的不是?
“知道了,你二叔那个人是个没长性的,只是我这边说了他出门没两天就忘了,所以我才叮嘱涵姐儿几句,听不听也只好由得他了,只求他不会误事就好。”王氏说完叹了口气。
倒是谢涵听了这话思索起来,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一世便是顾琦去见父亲最后一面,误事没误事谢涵不清楚,但谢涵清楚一点,此时的顾琦应该在礼部供职,具体什么官职她倒是不清楚,但他这一走要两三个月,请这么长时间的假对他的官职难道就没有什么影响?
家里明明还有庶出的闲人三舅顾珉,顾珉刚成亲没两年,还没有正经出仕,只在兵部挂了一个闲职,老太太不使唤闲人顾珉偏偏使唤顾琦,很难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联想到刚刚药包里的麻黄,谢涵直觉这一趟扬州之行不会太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