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怎么能烫伤?”李桐浑身不自在,很想挣脱出去,却又觉得不应该,不挣脱又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宁远觉察到李桐的紧张尴尬僵直,拿过李桐的帕子给她擦了手,往后退了退,离她稍远,伸了懒腰笑道:“天还早,咱们说说话儿。”
水莲等人早就悄无声息退到外间,屏声静气听传唤。
宁远稍稍挪远了些,那股子令人头晕窒息的气息压迫顿时减轻了许多,又听宁远说了句还早,李桐顿时心里一松,听到句说说话儿,赶紧先找话题,“你让卫凤娘到我这里当差?”
“不是当差,是她过来给你当个二等……三等吧,做三等丫头!”宁远这句话有点错牙的感觉。
“就因为她给阿萝送了几趟东西?”
“嗯。”宁远应了一声,拿了个大靠枕过来,先放到李桐身后,靠上去觉得不好,再挪到前面,再挪到旁边,李桐看着他挪了大半圈,总算找到个舒服地方了,放好大靠枕,再拿一个垫好,半躺好挪了挪,舒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胸前,“你要是坐累了,就靠这里,咱们好好说说话儿。你刚才说什么?”
“说给阿萝送东西。”李桐看着半躺在自己身侧的宁远,他说的靠着,至少看着很舒服自在。
“不是送东西的事,她从前是个土匪,我跟你说过,随心自在惯了,为了教她学会规矩两个字,我可费了不少劲,这一阵子我忙了点,稍一疏忽,看看,她就不得了了,这种事,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今天她私自给阿萝送东西我不计较,明天她就敢私自杀人,这种事纵不得。”
宁远一脸严肃的解释,李桐一边听一边点头,倒是这个道理。
“你把她发到我这里有什么用?我这里没有她能干的活。”
“你把她交给你那几个丫头就行。”宁远挪了挪,一只手揪着李桐腰间的丝绦在手指上绕来绕去,“不是为了让她干活,是让她跟你那几个丫头学学,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不能越雷池一步,咱们府里,除了你带来的这些丫头,没有懂规矩的丫头了,这间定北侯府,空关了几十年,要什么没什么,以后就辛苦你了。”
“嗯。”李桐想着刚才的事,这倒是句实在话,这府里,几十年没有主人居住,内里到底什么样儿,谁知道呢。
“你这根丝绦,掺了金丝?这叫什么花样?这是今年最时新的样式?”宁远拎起李桐腰间的丝绦问道。
“这就是最普通的如意结,稍稍变了点。”李桐低头看着丝绦上的结结,她没留意系了什么样的丝绦,她这身上的衣饰,大部分都是如意,如意结如意纹如意花。
“真好看!”宁远夸奖的真心实意,确实好看,“你这条裙子更好看,咦,这是两层?绡纱和薄绫,绣花绣在两层上面,颜色好,怎么想出来的?这也是今年最时新的样式?”
“嗯,算是吧。”
宁远微微欠身,从李桐的丝绦研究到裙子,胸口已经贴到李桐后背。
“虽说你穿什么都好看,不过今天最好看。”宁远一直研究到裙边,一只胳膊收回来支着头,人却没再挪回来,依旧靠着李桐后背,另一只手捻着李桐上身那件夹衣,接着研究,“这是织锦缎?不大象,比织锦缎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