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杨妃长舒了一口气,脱口而出后又有几分不安,“我不是说……我是说,他是该好好读读书,修心养性,好好拘拘性子。”
“嗯。”福安长公主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看着杨妃出了门,目光穿过窗户,一直看着杨妃出了院门,才长长叹了口气,“就这么个蠢货……”
后面的话福安长公主没往下说,李桐看着她,“那得看在什么位置,你从前不也总说周贵妃蠢,那又怎么样?你一样要避她避到城外去。”
“我去城外不是为了避她!”福安长公主立刻回了句,一句话说完,沉默半晌,轻轻叹了口气,“以前季老丞相总说,聪明人顾忌多,思来想去裹足不前,倒是心眼少的,无知无畏,反倒能成事,我那时候小,总觉得这话说的不对,现在……”
“乱拳打死老师父,我外婆以前常说这句话。”李桐接道。
“是。”福安长公主有些感慨,“有些恶,只是德不与位配,不光德不与位配,心眼也配不上。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的嫁妆备齐了?”
“差不多吧,我和他都不想太张扬,嫁妆平平常常就行了,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李桐答道。
“不用想的太周到。”福安长公主斜着李桐,“就恣意了又能怎么样?”
“我不想张扬,就不张扬,不就是恣意了?”李桐笑道。
“也是。”福安长公主失笑,“那你成亲那天,我去,还是不去?我可是媒人!”
“你去李家,还是去宁家?”李桐反问了一句。
“算了,不去了。”福安长公主叹了口气,“我懒得看宁七那张脸。”
李桐一边笑一边摇头叹气。
…………
皇上上早朝的时候越来越少,虽说从禁中到朝里,众口如一都说皇上康健一切都好,可皇上的真正情形,该知道的,都十分清楚。
皇上觉得自己越来越龙精虎壮,白天瞌睡越来越多,精力越来越差,他只觉得是从前累透了,如今正一点点歇过来。
整个太医院,没人敢、也没人愿意出头戳破皇上这份自信,话又说回来,就是戳,也不一定戳得破,某些方面,皇上一向极其自负,比如,从前对周贵妃,现在对贺嫔。
太医院在皇上面前似是而非的附和,出到福安长公主和诸臣面前,却不敢不实情实说,要不然,等山陵突然崩的时候,太医院怎么说的清楚?
整个朝廷头上悬着皇上越来越差却不自知这件事,大家都希望京城、甚至整个天下平平静静,以至于几场本来应该十分热闹的迎娶,也都低调的出奇。
到李桐嫁进定北侯府这天,铺嫁妆这天,也就一百多抬,跟京城富裕人家差不多,从李家以定北侯府,安安静静就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