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妍有个习惯,每天早上九点左右会眯个回笼觉,时间不长,大约半个小时,如此就能保证一天心情愉悦。而这个习惯在今天被打破,她躺在藤椅上,揉着惺忪的睡眼,就看见老爸蔡忠朴提着两个大号行李箱,大汗淋漓地进了屋。
她半梦半醒,一头柔顺的秀发如同瀑布般垂落而下,迷离的眼眸格外显得娇慵,精致且白嫩的脸蛋俏丽妩媚,轻眉浅翠,唇薄润红,鼻琼秀挺,宛如工笔画上的美人。
“爸,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蔡妍伸了个懒腰,来到蔡忠朴身边,准备帮忙。
蔡忠朴抹了抹额头的汗,朝里屋指了指,压低声音道:“妍儿,这次赚大了,搞了一批上等的货。”
蔡妍知道这些货因为贵重,不能让太多人知晓,跟着蔡忠朴来到里屋,等打开行李箱之后,她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压低声音道:“爸,这可都是一水的宋朝国画院珍品!”‘
蔡忠朴伸出大拇指,对蔡妍的眼力很满意,她传承了自己的本事,已经成为顶级的鉴宝大师。
蔡忠朴眼中露出喜色,说道:“我已经联系好买家,过两天他们就会过来拿货,到时候你准备一下,事成之后,给你放个长假,你不是想环游世界嘛?我准了!”
宋朝是华夏传统山水画的黄金时期,当时北宋设立了“翰林书画院”,尤其在徽宗时期,皇帝本身就是书画高手,导致宫廷绘画的兴盛。
蔡妍仔细打量这些宫廷画,小心翼翼地将画作收拾好,放在书橱后面特制的保险柜内。
蔡忠朴吐了一口气,朝蔡妍望了一眼,问道:“你最近还经常去隔壁看病吗?”
蔡妍微微一愣,道:“苏韬的医术很不错!”
蔡忠朴眉宇闪过一道冷色,道:“我觉得他太年轻,有点轻浮,你俩还是要保持距离,毕竟男女有别。”
蔡妍闻之有点不高兴,微怒道:“爸,现在是新时代,你为什么脑子里还是带着封建思想?难道我就不能和异性相处,成为朋友?”
蔡忠朴顿了顿,叹气道:“妍儿,你的病,是爸造的孽,当年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利用你。这么多年来,你每到月中,都会遭受痛苦,看到这些,我后悔不已。你千万不要怀疑江湖术数,若是真的与异性跨过雷池,绝对有生命之忧。”
蔡妍面色惨白,额头沁出了汗珠,口中倔强地说道:“爸,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有自己的人生,不能永远活在阴暗的世界。”
蔡忠朴有点激动,他握住蔡妍的手腕,道:“你一定要听话,我怕失去你。”
蔡妍甩开蔡忠朴的手,冷淡地说道:“我不想这么活下去了,即使会死,那也心甘情愿!”
见蔡妍转身离开,蔡忠朴眼中露出复杂之色。十多年前,蔡忠朴因为淘货打眼,导致欠了一屁股债,当时濒临绝境,在某个江湖朋友的介绍下,签下了一个让他后悔多年的协议,那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和一个病重的男子,定下婚约。
原本是打算冲喜,没想到那男子突然离世,但最终还是迫于那户人家施加的压力,让蔡妍与那夭折的少年举办了冥婚。
等到蔡忠朴有了经济能力,准备找民间术士断了这份婚约,没想到蔡妍却因此得了一种怪病,每个月都有一段时间身体出现极差的状态。那民间术士的结论是,蔡妍的冥婚对象,入了阴间成了厉鬼,见蔡妍有些毁约,所以恶意报复诅咒。
介于这个原因,所以蔡妍这么多年一直未嫁。
蔡忠朴从事古玩多年,信任风水术数,蔡妍长得如花似玉,不少优秀的青年登门追求,都被蔡忠朴给拒绝,因为他害怕那阴间的女婿有所记恨,让蔡妍的病情更加严重。
蔡忠朴是一个聪明人,几次路过三味堂,见蔡妍与苏韬聊得眉开眼笑,便猜到蔡妍对苏韬有好感。
在蔡忠朴看来,苏韬只能算是个普通人,虽说有家传的三味堂,但苏广胜活着的时候治病用药,都不求回报,所以也存不了什么钱。
即使蔡妍没有那冥婚的约束,蔡忠朴也不会赞同蔡妍与苏韬谈恋爱。
蔡忠朴人生阅历丰富,为人处事很低调,他的古玩店面积不大,只有几十平米,但身价却已经累积到一个很可怕的数字,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蔡忠朴手中捏着不少传世古董,只等待价而沽。
蔡忠朴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缓慢站起身,觉得腿部一麻,撸开裤腿之后,发现小腿位置的脓疮变大,皱眉想了想,决定去隔壁三味堂,取一副治疗毒虫咬伤的中药,顺便警告一下隔壁那偷心的小贼。
苏韬站在柜台前,懒散地用药杵捣着药材,打着个哈欠,眼泪横流,就看见蔡忠朴一瘸一拐地走进三味堂。
“蔡叔,好久不见,这次出门收货怎么样?”苏韬主动招呼道。
蔡忠朴暗忖几天不见,这苏韬怎么搞得与自己很熟,他皱眉摆手,道:“给我取三七草、刺儿菜、马齿苋各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