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琏嗔怪地瞪她一眼,也安下心来,起身,指挥着几个丫鬟将她带来的东西稍稍收拾了一番,不到半个时辰,外面就有小丫鬟通报说是姑爷回来了。
喜床红被下被撒了满床的花生桂圆等物,楚琏让桂嬷嬷将那些都清理了,贺常棣这时候也进了外间。
这次贺常棣的身边没有跟着旁人,只一个来教规矩的喜娘。
等贺常棣进了内室,喜娘笑着让丫鬟将早准备好的合卺酒端上来。
“三少爷,三奶奶,喝了合卺酒,日后就是患难与共的夫妻了!”喜娘满脸笑意的将合卺酒递过去。
贺常棣身姿挺拔,如一棵百折不挠的劲松,忒的要叫人仰视。
他端过自己那一杯,却仍站在床前,并未移动一步,喜娘忽觉新房气氛压抑低沉下来,暗暗擦了头上一抹冷汗,笑嘻嘻的将另一杯合卺酒送到楚琏手中。
“等三少爷三奶奶喝了合卺酒,三少爷可要亲手将三奶奶头上的凤冠卸下,夫妻日后的时日定然和和美美。”
喜娘的吉利话话音刚落,贺常棣就冷冰冰的开口:“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哈?那喜娘还未回过神,下意识就开口,“三少爷,你们还没喝……”
“可是我说的话你没听见?”贺常棣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起来,让室内暖香的空气里都多了一丝冰冷气息。
喜娘不过是奴婢出生,哪里敢和贺家三少爷呛声,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句,留下两句吉利话,就慌慌张张地带着小丫鬟们退下了。
苦思冥想不知道这位贺家三少突然发什么疯,只哀叹自己恐怕是第一位被赶出新房的喜娘了。
低头等着喝合卺酒的楚琏一时也怔住了,不明白贺常棣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情景与小说中描写的有些不同?
她眼中还迷茫着时,贺常棣又出声将桂嬷嬷喜雁等人撵了出去。
楚琏抬头看向贺家三郎,眉眼如画,轮廓分明,瞧见真人后,五官如美玉天成,楚琏觉得他比小说中形容的还要俊美,可是那眉眼中敛也敛不住的冰霜是怎么回事?看向她的冰冷甚至是带着嘲讽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一时楚琏因这冷傲的面容怔住了,有些无措。
按照小说中情节的发展,贺常棣虽然因为女主的拒绝没有圆房,但贺常棣在新房中对女主也是温柔相待。
可现在情形怎叫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似乎是瞧见了楚琏黑亮双眸中的不解,贺常棣朝前迈出了一步,他微微弯下腰,寒潭双目没有一丝丝柔情和喜悦,冷的如数尺寒冰,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如花少女,似乎想从她的眼神里找出些什么来。
将少女的仓皇尽收眼底后,贺常棣突然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叫人浑身冰寒的笑,明明是再英俊不凡的伟伟男子,浩然正气于一身,却在这样笑的时候,多了一丝极端的邪魅。
楚琏一时被贺常棣的外表所惑,竟然不能反应。
可随后,贺常棣却微微抬起手,将手中酒杯里的合卺酒缓缓倒在了地上……
楚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个举动,瞧着那小杯合卺酒在大红的波斯地毯上留下一摊暗色的湿痕。
下意识地就喃喃问出口,“你做什么?”
还没等到楚琏反应过来,她手中端着的那杯合卺酒也被拍飞,酒液撒在了她的大红喜服上,下一秒,手腕就被人紧紧地捏住,冰冷彻骨的声音在楚琏的耳边响起:“我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的娘子!”
卧槽,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都不照着剧本演了,楚琏的在心中惊怒的哀嚎,可还没等她说话,贺常棣又一把粗鲁地拽下她头上的凤冠掷在地上,凤冠带着她乌黑发髻,拽的她头皮生疼。
贺常棣压着声音怒吼道:“这个凤冠,你不配!”
楚琏伸手推着眼前男人的胸膛,可奈何力气太小,挠在男人身上就像是猫爪一般,丝毫没有威力。
贺常棣看到她的反抗,怒火更是上涌,他双目一红,就一把掐住楚琏纤细柔白的脖子,修长的手上青筋都暴了出来,眼中恨意尽显!
那杀机,楚琏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可怜楚琏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感觉被男人紧捏的脖子疼的她眼泪直流,喘不上气儿,好似下一刻就要死过去了!
细白的小脸已经被憋的青紫,贺常棣感觉到只要自己的手腕稍稍再加点劲儿,他就能永远摆脱眼前这个“毒妇”了!
但是想到满眼期盼的祖母,心心念念为他着想的兄长们,还有英国公府和靖安伯府的名声,他瞪着充满恨意的双眸只能颓然地慢慢松开手,暂时留这“贱人”一命!
脖子被松开后,楚琏惨白着脸,双手摸着留下青紫痕迹的脖颈,空气涌进喉咙,让她抑制不住地一阵猛烈咳嗽。
她要真这么被新婚夫君给掐死了,那可就是这世上最悲催的穿越女了。
楚琏嗓子干哑难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抚着胸口剧烈的喘息。
贺常棣脸色更加阴沉难看,他阴测测的冷笑了一声,“楚六小姐,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