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竟然对岑念慈从心底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觉得这女子不去做谍者真是可惜了。
她似乎比褚楚更适合带领听字门。
可是想到她那突然就精通而且屡立奇功的医术,又觉得这女人还是该做大夫。
总之不管如何,还好这女子是跟自己站在一边的,不,是跟侯爷站在一边的。
现在的他偶尔想起刚认识岑念慈的事情还对她诸多偏见,觉得这女子定是施展了声狐媚之术才勾引了侯爷,还对她很不礼貌,现在想想,真的是不应该。
只是蒙挚毕竟不是孟傲,他一向心高气傲,即便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肯主动地低头。
所以一时间,蒙挚便显得有些呆滞。
岑念慈可不了解他心中的所想,他只以为自己的话未能说服蒙挚,一时间还有些着急。
蒙挚这才回神,赶紧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以前还曾经误解夫人,对夫人说了一些不应该的话做了不应该的事情,实在是——”
后面的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一时间憋得有些面红耳赤。
好在岑念慈笑着挥手,示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蒙挚心中却不禁觉得自己更不应该了。
岑念慈很快转移了话题,“将军是否也有事情告知我?”
蒙挚怔愣了一下,这才挠头想起来,赶紧告知岑念慈,“不瞒夫人,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些人都是真心效忠侯爷的,当年侯爷无心权势,便劝他们都投靠了程林二人,但是之前兵部都是程家的人,若是他们这个时候都投靠林相,只怕程家和楚天南那边都会怀疑的。”
岑念慈点头,端起茶杯来,沾了沾嘴唇。
其实她也是到现在才知道袁昊天的势力比自己所想的要到,看似不争不抢,可身后有一大批的拥护者。
袁昊天大概是真的无心权势,但是耐不住有的人总是内心生疑,想对他赶尽杀绝。
袁昊天这个人呢,自己可以无所谓,但是伤害自己的兄弟,危及到百姓便是承受不了的。
这次楚天南是真的惹怒了他,不然他也不会做到这一步。
一个国家皇权不在陛下手中,这本来确实是袁昊天的错,但是楚天南若是心中没鬼,大概也不会如此的想。
而且明知道林程两家结党营私败坏朝纲还助纣为虐,只为了权衡朝臣保住自己的地位。
这样的皇帝,也着实可恨。
何况他明知自己鸠占鹊巢,却不仅不悔悟,反而还赶尽杀绝呢?
岑念慈想到这些,不禁暗自摇头。
跟蒙挚商讨了一会儿,二人便相继离开。
与此同时,宁城。
袁昊天坐在屋子里执笔挥毫。
他每次心不静的时候都会写字,每次沉浸在书法当中,心境便会格外的宁静。
可是这一次,他的心许久都没有冷静下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孟傲和蒙挚会那样做,会把她给扯进来。
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经彻底的陷入其中了。
而送来的书信都是夸赞她的,说她有勇有谋。
可他不需要她做这些,他不需要——
手执笔,许久都没有落下,一大团墨滴落在白纸上,氤氲出一个大大的黑洞。
许久,袁昊天才把笔放好,背手走到窗边,用木棍支开窗,看外面投射而来的夜色。
这夜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盛京?
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个人——
有脚步声临近,他才转身走回去做好。
是卫戍。
“侯爷,宁城都已经安排好了,宁城这边的消息绝不会泄露出去的。”
“嗯。”许久,袁昊天才出声回答。
卫戍敏锐察觉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赶紧拱手问道,“侯爷在想什么?”
袁昊天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的月色,很久才转过来,有一瞬没一瞬的盯着卫戍,许久之后才道,“卫戍,你觉得这样做就是最好的吗?”
卫戍点头,“侯爷,你不能再妇人之仁了,你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难道也要看着这些跟着你的兄弟,看着这满城的百姓都要遭殃不成?”
袁昊天没说话。
他这次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其实很多事情可以明说的,他想要什么跟自己直说就好,却偏偏要采用这种方式。
他以为他是兵行险着,却不知道这极有可能会成为楚国那些人颠覆的垫脚石。
“侯爷,我知道你是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不想对他——”
“可是侯爷,你别忘记了,你才是皇室血脉,他鸠占鹊巢,还害死了老侯爷,还想着对你下毒,这些事情咱们都已经查清楚了,可是他这次是要荼毒整座城啊——”
“您可以不顾自己,难道就要不管这些百姓吗?”
“他楚南天但凡还有一点人性,怎么忍心对满城百姓下毒手?”
“我还是那句话,侯爷若是觉得他楚天南还适合做这个王,那我可以卑躬屈膝给他行礼,可是如果侯爷觉得这一座城的百姓都抵不过你心里的愧疚,那恕我不能答应。”
卫戍一句接着一句,都是怒斥,根本不给袁昊天出声的机会。
袁昊天转过脸看着卫戍,看着他因为激愤而微微颤抖的肩膀,许久,上前,手搭在他肩膀上,暗暗一声,“我知道了。”
卫戍点头,没有再说话。
直到袁昊天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卫戍点头。
随即,袁昊天和卫戍一起到了一座监牢。
这本来是关押犯人的,后来改成了关押患病的人,而现在,是关押谍者。
林家的,程家的,楚国的,陈国的,还有楚天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