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要对付袁昊天是毋庸置疑的,就算他不对付袁昊天,袁昊天也势必不会坐视不理。
毕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袁昊天他又一向孝顺。
那人若是想成事,少不得要找人,会找谁呢?
李晖曾经提到过林倾城在宁城的时候便跟那人易容的男子不清不楚,而且还在回到盛京不久就有了身孕。
若是如此,那为什么又传出林倾城是在被绑架之后有孕的?
林倾城怀孕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孩子到底是谁的?
为何林相一家却任凭林倾城肚子里的孩子继续存在?
甚至就连金成那个孬种都没有任何的异议?
若说孩子是绑匪的,那没有道理。
难道说这林倾城被绑架一事真的有蹊跷不成?
楚天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眼睛往下一垂,落在李晖带来的玉佩上。
这玉佩他很熟悉,曾经他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当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以为自己只是袁侯府收留的弃儿,他跟袁昊天蒙挚卫戍一起一起喝酒骑马好不恣意。
有一次蒙挚得到一块美玉,找了盛京城最好的玉雕师傅雕刻了这样的玉佩一人一块,随身佩戴。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们竟然还带着。
想着往事,楚天南脸上却没有一丝的高兴,只有满面寒霜。
昔日的一切对他来所犹如耻辱。
他那个时候心中无时无刻不担心自己会被排斥,他们再也不愿意带上他。
他们一个是袁侯嫡子一个是卫家的嫡子,一个年纪轻轻就统率让人闻风丧胆的铁甲军,他努力地成为他们的一员,可是却从未被他们当做自己人。
那个时候的他多傻啊——
楚天南冰冷的眸子闪烁着寒气,手不经意的摩挲着这块让他熟悉又觉得耻辱的玉佩,细细的摩挲着玉佩上的字——一声兄弟一世兄弟。
呵呵——
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意,是他压制在心底多年的怒气。
可是谁能想到有一天他偶然听到了袁侯对人谈起自己的身世,不,他谈的不是自己的身世,是袁昊天的。
可是他却以为这是自己的身世。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是蒙尘的明珠,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他要回去,要去争夺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可是袁弘那个老家伙却死活不让。
这让满心以为他会帮自己的楚天南心中恼恨非常。
却没想到他并不是不愿意,而是后悔当年的决定。
那个老家伙竟然还想把身份换回来。
凭什么?
他让自己背负着弃儿的生命活得胆战心惊,却让原本该承受一切的袁昊天享受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为什么到头来自己还要继续跪在袁昊天跟前匍匐。
他亲自找到楚国那个家伙,要来了毒药,亲自给袁弘那老匹夫下了,又趁着褚颖被袁昊天拒绝感情受挫对她下了那种他的母亲曾经用过的药物,褚颖把他当成了袁昊天,极尽柔情缱绻。
他想如果这一切都是她清醒的时候该多好,可是不是,她只有在把他当成是袁昊天的时候才会对他流露深情。
褚颖清醒之后痛不欲生,尽管他再三表态会娶她会真心对她,可她却还是寻死觅活,他只能跪在袁昊天跟前请罪。
那一日他跪在袁昊天跟前把头都磕破了,袁昊天却不顾及什么所谓的兄弟情深了,为了一个女人,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那样子像是随时都要杀了他。
他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他,不,是把本属于袁昊天的身世告诉他。
袁昊天果然受惊,然后犹豫,他趁机表态等自己登基,会给褚颖最好的一切。
让袁昊天最终答应助他的竟然是为了一个女人。
时至今日,楚天南都觉得无比的可笑。
他威胁袁弘若是他不答应便会杀了袁家上下,还告诉他自己手中有自己那位同母异父的兄长给的药,而他也已经身中毒药命不久矣,袁弘那老家伙的表情至今都让他觉得耐人寻味。
他只是盯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然后便闭上眼。
若不是他早就设计好让袁昊天和袁家那些追随者相信给袁弘下药的是皇后和太子的人,只怕他们最终也不会同仇敌忾助力自己登上皇位。
他们以为他不想让褚颖做皇后,可那个女人整日冷着脸,即便他低三下四对她,可她却仍旧摆着一张臭脸。
他是谁,他是皇帝,是这弈国的王,他为什么要整日对着一张死人脸。
何况他必须要摆脱袁家的控制,摆脱袁昊天,那他就必须要跟林相和程老将军合作。
他许诺给程家和林家一个皇后之位,至于是谁,让他们自己选择。
袁昊天竟然直接带刀入宫威逼他,那个时候他才第一次动了要杀了袁昊天的心思。
他一直以来都想看到袁昊天匍匐在自己脚下卑躬屈膝的样子,可是即便袁昊天跪在了他面前,可是眼中却还是写满了不服。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陈述利弊让他知道自己的不得已,何况褚颖也从不想当什么皇后,他以为他会劝褚颖留下劝褚颖对自己好一些,可是褚颖那个贱人竟然直接哀求让袁昊天带她离开。
而袁昊天,竟然就真的带着他的女人堂而皇之的离开了,还对外声称褚颖是他的女人。
夺妻之恨啊!
楚天南咬牙切齿的回忆着,手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案几。
外面轮守的人听着,无不胆战心惊。
楚天南的回忆还在继续。
他故意让皇后听到自己在梦中呼喊褚颖的名字,让皇后心生嫉妒,更是让人暗中提醒皇后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皇后果然上当。
他只是想着让那个女人来找自己,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宁肯死也不肯屈服,她竟然宁肯死在袁昊天的怀里也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还有那个孩子,他不是没想过接到自己身边,可是他却从咿呀学语开始就只缠着袁昊天。
呵呵!
跟那个贱女人一个德行。
他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