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逽头皮一炸,只感觉到巨大的力量携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在背部的皮肤下爆开,震的五脏六腑都剧痛得无法形容。
背部皮下的肌肉大概都被绞碎了吧……他模糊的想到,这种折磨死前都没遇到过,死过一次的人还要两次三番地承受,真是讽刺……也难怪身体原主人的灵魂会经受不住消散了,不过,再死一次什么的,可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的!
他紧抿着双唇,狠命咽下就要脱口而出的痛叫。
什么鬼“角珠”!
易逽听都没有听说过,更是确定自己没有藏任何东西,除了一身褴褛的麻衣外,一贫如洗两袖空空。
上一次遭受这样的苛虐时,他曾试图解释过他没有这种东西,然而迎来的只是这个畜生怪异的眼光和手段更加残忍的迫虐。
扶婴抓起他的黑发,迫使他抬头,易逽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恨色。这獠看了一眼他因痛楚而不自觉抽搐的面容,依旧不满地皱眉,“还是没有?这种程度果然远远不够?”说着便将锁链一圈一圈紧紧缠绕住易逽的右手臂,任由锁链上的刺钩深深扎入他的皮肤中,整条手臂瞬间就被鲜血染红,接着就在这种状态下再次向外拉……
“嗤”地一声,易逽手臂上的皮肤顿时像破布一样撕裂出无数条恐怖的长口,血肉翻卷,大股鲜血飞溅,空气中再次充满了刺鼻的血腥气。
扶婴被这一幕刺激得更加亢奋,双眼发红,反折着易逽的手臂,就想彻底折断它……
然而就在此时……
轰——!轰——!
“哎哟!”
“混球,别拉着我啊!我也要摔了!”
“这是怎么了!”
整座地牢忽然震颤起来,连石壁缝隙间都簌簌落下粉尘,狱卒们纷纷东倒西歪地惊叫起来。
“废物!慌什么!”
扶婴爆吼道,稳住身体,迅速从腰间衣带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将瓶中的天青色液体往易逽口中一灌,便快步往外走去。“我出去看看,你们看住他,别死了。”狱卒们唯唯称喏,一面试图站稳,一面靠近易逽想将他拖回草席去。
易逽痉挛着身体,缓缓抬头,那双如玉的黑瞳里满是狰狞暴虐的杀意。一干狱卒心中皆是一紧,手中动作便迟疑了。
“你去把这小子拖进去……”
“凭,凭什么,癞子,你去!”
“我可站不稳!”
“还是等这地动过了先吧,反正这小子伤成这样又跑不了……”
被灌下一整瓶蛟蛇血,易逽只觉得浑身都要烧裂开,体温在不住地升高。这种烧炙感,甚至比单纯的痛觉还要强烈。急促的呼吸间胸腔剧烈起伏,口中粗重的喘息似乎都带上了火热的灼意。
体内那股细小的冷流,却并没有因为庞大的热源而消失,反而在热源的刺激下,快速流动起来,才被拉伤翻扯的筋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重组修复。
不过须臾之间,所有的创口居然就恢复了小半。
意识到这一点的易逽,眼中忽然迸发出炽热的光芒。
机会!
这是他被关押地牢中十多日以来唯一的机会!
有这蛟蛇血护身,他就有一线可能逃出去!此刻不破釜沉舟拼死一搏,难不成还继续待在牢里受虐至死!?
易逽转瞬就下定了决心,低吼一声,忍住全身的疼痛,猛地向前冲,任由锁链再次撕裂伤口。他的双目隐隐赤红,血液激荡,冲刺之间似乎能听见体内血肉骨骼被锁链支离切割的“咯吱”声。就这么蛮横地撞向因卫长扶婴匆匆离去还未锁上的牢门,向走廊外奋力冲去。
自虐式的痛楚如潮水般一波波冲刷着神经,眼前都浮起淡淡的血色,然而这一切都不能阻止他的脚步,直至锁链带着血肉完全脱离身体!
四条锁链离体的瞬间,那股冷流大涨,易逽浑身鲜血淋漓,整个人像是从血盆子里捞出来似的。
锁链撕扯开的四个血洞更是触目惊心,里面的肌腱血肉在药物的刺激下还在蠕动翻腾,混着鲜血丝丝缕缕地重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