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出生的每个人都是纳兰斯特的主人,我们都为之而奋斗,之后才是自我的理想与抱负,这一点毋庸置疑。”
——里德·y
雪下的很大,现在罗多克非常庆幸自己决定接受卡卡曼人的议和条件,这样的天气对于攻城不利。
打起仗来最怕天气胡来,一场大雨就能左右一场战争的胜利。
鲍里斯的那个胖儿子一大早就离开了,罗多克无权阻止,事实上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作为战时元帅也好,甚至国王亲自发起的战役,领主们也可以选择响应或不响应号召。当然,同时也要考虑到这可能带来的后果,一般没人会这样做。
“格雷弗还没有回来,我认为我们应该备战。”罗尔夫说道。
罗多克看了看罗尔夫,玩味的说道:“你没有派人去除掉他跟鲍里斯吗?”
“你应该装作不知道。”罗尔夫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罗多克,却发现自己无法与之对视,只好把视线转向一边。罗多克的语气很奇怪,罗尔夫担心他有点被压力压垮了。
“最迟下午就得公开艾伦死了的消息,否则被别的人知道后公布出来我们怎么也说不清了。”罗多克抖着腿那胳膊肘抵着一辆拉干草的马车边缘,车上的干草还剩下薄薄一层,要是夏天的话会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还有一个办法,我们打一仗,能再拖一天,还能加强我们的凝聚力”罗尔夫说着还没说完就被罗多克打断了。
“你就说你还想杀了谁吧,格瑞克还是库伯。”罗多克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他已经厌倦了被捐在这场漩涡里。
“别这样,我的老朋友。”罗尔夫看着罗多克说道,顿了顿继续道:“我们都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可是我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来,我不想当北岭的国王,我只想安心在怒角做我的领主。”罗多克语气缓和了下来,他的心情很复杂,早上发现自己头上秃了一小块,他知道这是压力太大的缘故,家里的老管家就是这样,当时自己还问过他哪来的压力。
怎么会没有压力,罗多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其实他早知道老管家是艾伦的人,他总觉得待得时间长了自然会变成自己人的,可是大家都不这么想,鹰女王不这么想,罗多克不这么想,甚至自己的妻子裘拉都不这么想。
“我们和卡卡曼人有约定,这样做毫无荣耀可言。”罗多克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把重心移回了当下。
“跟卡卡曼人没必要讲什么荣耀,从他们设计刺杀国王的那一刻就已经让这场战争毫无荣耀可言了。”罗尔夫摇了摇头,看了看罗多克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更喜欢别人叫我将军而不是伯爵吗,因为将军为战争而生,伯爵是贵族的头衔,伯爵需要在乎一个贵族的荣誉,而将军则不需要。”
“你还准备干掉谁吗。”罗多克看了看罗尔夫,语气之中透着一丝丝悲凉。
“不准备。”罗多克伸手扶了扶马车的边缘,支着身体告诉罗多克:“再干掉库伯和格瑞克太可疑了,现在的话我们其实可以把责任推在鲍里斯身上。”
两个人就像两个站在路边闲聊的一个北岭闲汉一样,依着靠着一辆马车在哪里说话,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两个人在讨论什么。
罗多克没有说话,沉重一张脸看着面前车里剩下的那薄薄一层干草,里面有一只叫不上名字的昆虫正在干草的缝隙里爬行。
“其实你不必有压力,大家拥戴你就是因为你这种性格,安柏家族近年的确太过分了,大家都会支持你的,你比艾伦更适合这个位子,只要不想把莱茵或者别国的那一套带到北岭,北岭不在乎谁是王。”罗尔夫想了想对罗多克说道。
“吹响战号备战吧,骑兵全军出击,在午夜前赶上他们,要求所有领主参战。”好不容易借着虫子分了一会神的罗多克说道,他没有理罗尔夫,他知道北岭国王是谁无所谓,只要这个人足够服众,能够领导大家就行。所以安柏家几代人都在不断加强自己王权的统治力。
如果艾伦明着提出来,罗多克绝对会站在艾伦身边支持安柏家族,只是安柏家族的手段用错了,其实也不能算用错,这世界对错有时候很难说,无论从哪里看安柏家族的失败似乎都是注定的,因为着触动了所有领主的利益,能有一半人支持安柏家族就不错了。
从这方面看安柏家族暗地里的那些动作实在是明智之选。
格雷弗被释放了,带着莫拉斯两人骑着马从卡卡曼人撤退的队伍里离开,格雷弗的盔甲被归还给了他,只是胸口的熊首纹饰看起来也暗淡了许多,那头侧着脸咆哮的巨熊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辉一般。单手骑马的格雷弗并不吃力,长剑背在背上,恐怕他今后都得背着了,一只手拿剑从背后抽起来比较方便。
这些天格雷弗已经习惯了失去胳膊的身体,以前走路都把握不好平衡,现在骑马看起来都四平八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