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止山数百年来从未出过失窃的事,如今倒好,一丢竟是丢了镇山之宝,于是全山妖鬼仙神皆被戒严,接受着少婈与蘅汀两位帝姬的盘查,尤其让蘅汀气恼的便是竟有人敢顶着她的身份去堂而皇之的盗走宝物。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幸好这贼人幻化的是你幼年的样子,若是借着你如今的皮相,你恐怕到现在还洗不清自己的嫌疑呢。”少婈见蘅汀在一旁苦大仇深的呆坐静思便宽慰道。
“这贼人必定是法力深厚,不然如何在幻化后还能躲过众人的眼睛。只是若要被我捉住,必得打得他吐出内胆精元拿来给泽杞炼药。”蘅汀愤愤道,突然转念问“姐姐可知道湘漓被父君如何惩处了”一想到湘漓的身世便不由得心生怜悯。
少婈望了望桃止山的山头平淡的陈述道“爹爹说有罪自然当罚,何况她伤了那么多条人命,还害了几位皇亲贵戚,现下便将她囚在了炼狱,要受完十八道极刑再将她魂魄打散。”
“父君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湘漓那么可怜,既然结果就是要将她逐灭,何必还要她受这些极刑。我得找他理论去”蘅汀起身作势要走。
少婈拦住她道“爹爹不是没有人情味,若是真的没人情味又何必在桃止山收留她那么多年。这些惩罚还不是要做给上面的满天神佛看。毕竟湘漓伤天害理有违天道,爹爹若是不加以惩处,如何跟上面交代,又如何管控鬼界数万生灵。”
“既是如此还不如当日我就将湘漓逐灭,也省得她回来受这刑罚。”蘅汀有些后悔道。
“只是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玲珑塔找寻到,苦于现在没有头绪,全山的妖鬼仙神都已经盘查完了,还是没有线索,怕是那贼人也在那日离开了桃止山。”少婈揉了揉额角分析道。
“可那贼人幻作我的模样定然是与我有关,看来我还是要下山去找找线索了。”蘅汀做决定道。
“你刚回来又要走,此番下山不如我陪着你吧,万一对手太强,你一个人敌不过可就不好了。”少婈有些担忧道,但是眼中却流露出对山外世界的向往。
再次离开桃止山奔赴八荒千里凡尘,却不像上回那样只需要来回几日便可返回,因为此次携带的任务目标不明确还似乎有些棘手,于是在临行前,泽杞贡献了一包神药仙丸,还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挤了满满一瓷瓶的鲜血,泽杞将这些递过来的时候对少婈强调着“我的这瓶血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到万不得已别急着用。”
“若是遇到救死扶伤不能回避的事,我们可是要用的,到时候若是用完了就回来再划你两刀再取一瓶血便是了。”蘅汀笑着比划手示意道,被少婈戳了下脑门让她别闹。
这泽杞倒是待人很是疏离冷淡,不苟言笑,若不是他与少婈、蘅汀自小一起长大,才不会有这般叮嘱。瞧见少婈维护他的样子竟然略微红了脸,今日的泽杞面如冠玉,俊眼修眉,生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一头乌发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别了根赭朱色的木钗,穿着一袭素白的衣袍,仙气凛然,倒也不辜负一副好皮囊。
鬼帝送走她们之前对蘅汀交代了几句,便转过身对少婈说“少婈,此番下山无论是在何处,万不可显露了自己的真身,你且记住为父的这句叮嘱,和你妹妹相互照拂便可。”对于鬼帝的这句叮嘱,少婈很是疑惑,但是自小便没有究根寻底的习惯,便只能自顾自的琢磨着这句叮嘱的深意,只是但凡妖鬼仙神下界,显露真身与人斗法都是常有的事,为何自己却不能显露真身呢。
少婈自幼时便被养在桃止山,对于自己的出身和来历一无所知,问及自己的身世,鬼帝便告知她只是其途径甘渊时带回的一条青鳞金身虺蛇,记得化蛟之时还被鬼帝带到甘渊渡劫,然而这些都只是鬼帝的口述,并不在少婈的记忆里,说到自己没有记忆的事,鬼帝便说她幼时经历天劫被天雷劈了脑子。所以每每谈及此事便要被蘅汀戏谑为一个失智之人。
按照蘅汀的逻辑,说如今凡界八荒疆土均以长安城作为中心,所以无论是天下能人异士还是奇闻异事都能在那里知道的清楚,何况有着一桩捕鬼破案的功劳,在长安城暂且安顿下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所以二人便驾着云辇往长安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