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宁原本也跟在许兴昌身后招呼客人,现在见这孩子和他父母,奶奶闹的也实在太不像话了。人家的喜宴,不要你们一分贺礼,白让你们一大家子过来吃饭,可现在还要当面说人家的闲话
就摇着轮椅过来,弯腰握住了那孩子的手腕。
这孩子也有个七八岁大,皮的很,镇日田里地里到处跑,身子很敦实。而许攸宁是个看着很清瘦的人,但也不晓得他到底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握着这孩子的手腕就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看着这孩子的目光也有些发冷,只吓的这孩子忽然就不敢哭了,抽抽噎噎的,转过身就要去找他娘。
许攸宁也没有放手,任由这孩子在他手里挣扎。
但不过须臾的功夫,他眼里的冷色全都散去,又是惯常看着人时的温和模样。甚至还伸手将这孩子衣裳上沾的灰尘和草叶子轻轻的拍掉,和声的跟他说话“你想吃肉想吃肉也不用哭。来,我领你到厨房里面去,叫掌勺的大厨单独给你盛一碗肉吃。”
这孩子原本是很想吃肉的,但是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现在看着许攸宁,他却不想吃了。
心里总觉得这个人很可怕。依然抽抽噎噎的,不住的挣扎着,要转身去找他娘。
他娘是个护犊子的,一见许攸宁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腕不松手,立刻就尖叫一声,冲过来叫“你干嘛拉着虎子的手一直不放开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了,你要是敢动我家虎子一下,我肯定饶不了你。”
许攸宁松开虎子的手,好声好气的跟她解释“婶子,我没有动虎子。我就是跟他说,他要是想吃肉,我现在就带他去厨房,叫掌勺的大厨另外给他盛一碗肉。”
但是虎子娘不信。一边将虎子紧紧的护在怀里,一边目光不屑的望着许攸宁“我不信。你一个外乡人,跟我们都不同姓,能有这么好心肯定是看刚刚我们虎子闹,你明里拉着他,暗地里其实是要掐他,打他呢。”
说完就问虎子“告诉娘,他刚才有没有掐你,打你”
一边问,一边还掀开虎子的衣服,看他身上有没有掐痕伤痕。
许攸宁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握紧,白皙的手背上淡青色的青筋一根根的梗了起来。
他正想要开口说话,这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大嗓门。
“虎子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外乡人,不跟你一个姓怎么了那就都是坏人,做事不安好心啊现在龙椅上坐的皇帝还跟你不是一个姓呢,你倒是有胆子到他面前说这话去呀。”
是叶细妹。
一边说,她还一边大步的走过来,站在许攸宁身前,整个儿的一老母鸡护小鸡的姿势将他护在自己身后。同时瞪着双眼看着虎子娘。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我们今儿办这酒席,不要你们家一分贺礼请你们过来吃饭,就是图个乡里乡亲,隔壁邻居的,以后好彼此能亲亲热热的。可你们倒好,拖着一大家子过来白吃我们的,白喝我们的,临了还要说我们不好。我说,你们今儿出门,到底有没有带着脸面出来”
这就是当面骂他们一家子不要脸了。
纵然虎子一家人原本确实是不要脸面的,但被叶细妹现在当着院子里的一大帮子村民这么一骂,那脸上能挂得住
虎子奶奶立刻不干了。手指着叶细妹就大声的骂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啊你好歹也是姓叶的,今儿才刚嫁给这穷酸秀才头一天,就这样向着他说话了倒来骂我。你晓不晓得按照辈分,你还要叫我一声姑奶奶呢。”
“我虽然没有上过学堂,不认得字,但我也晓得有为老不尊这四个字。虎子奶奶,你自己做出这样丢脸的事来,还要嫌我骂你我不骂你骂狗”
论起吵架,叶细妹虽然不说吵遍龙塘村无敌手,但那也肯定不是个好欺负的。若不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半年多她是怎么过来的就是够凶悍够泼辣才让村子里的那些个对她不安好心的人消停下来。
现在她还能怕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
就目光鄙视的看了一眼虎子奶奶,然后又说“再说了,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虽然姓叶,但我今儿既然嫁了这个人,那往后在我自己的姓前面就得加个许姓。你骂他是外乡人,杂姓,那你就也是在骂我是外乡人,杂姓,我能这么好脾气不说话而且,我家的男人,还有我儿子,什么时候能由得你们这么指着鼻子骂当我是个死人啊有我在,就没人能欺负得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们叶妈妈霸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