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白问霖心头像被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甜头。
清晨,白问霖睁开眼之前在心底告诉自己“狂犬病要是死了就死了吧,我再也不要装成那个狂犬病的样子去讨元霄喜欢了,这是最后一次。”
从第一次无意间尝到甜头,他便有意无意地故意去误导元霄,让元霄误以为自己是阿尔,在这种伪装下,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元霄对他的好,无需克制。
今天是周末,没有工作也不需要上课,元霄最近实在太累,心情又丧,很想睡个懒觉,奈何生物钟把他给叫醒了。
十月的魔都天气可不凉快,元霄热得把被子蹬开。旁边的白问霖还在睡。彼此挨得很近,似乎是自己在睡梦中不小心滚到了白问霖那边去。
他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准备起来上个厕所可这点小动作似乎惹到了旁边的男人。
白问霖一只手臂不由分说横过来,搂住元霄的腰,强势地往自己这边一拽,就把人拉到了怀里。
元霄正要叫,却忽地对上他的眼睛。
很近,湛蓝双眸刚刚转醒,干净清澈得仿佛有云彩流过。
白问霖歪着头,眨眨眼,而后在元霄惊诧的目光中,把下巴放到了他的肩膀上、像小动物那样蹭了蹭,鼻音很重地唤道“满满”
阿尔一直不会说话。是十六岁那年,“骆元霄”的妈妈带着刚一岁多的宝宝过来短住,一直教宝宝“你叫多多,哥哥叫满满。”
因为和“妈妈”发音相近,多多很快就会叫哥哥“满满”了,而且每天都叫,不亦乐乎。忽然有一天,阿尔也学会了。但他翻来覆去,就只会这两个字,仿佛是个语气助词,高兴了喊,不高兴了也喊。
元霄忽然听见白问霖这么称呼自己,当即意识到是阿尔醒了。
他鼻尖一酸,感动又怅惘,不知所措地回抱住他“崽崽啊你终于醒了,哥哥好想你。”元霄一直他很想问白问霖有关阿尔的事,可又不敢,现在的白问霖对他而言,始终是不一样了,元霄到底有些怕他。
元霄眼眶湿润,手掌心摸了摸他的头发。
在元霄看不见的方向,白问霖埋在他肩膀上的脸庞,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深不可测的大海。
元霄浑然不知,说“我一直担心你,怕你惹麻烦,你什么都不懂,我怕其他人发现你也不知道我离开的时候,你是怎么过的”他揉了揉阿尔的后脑勺,想松开他,可阿尔的力气跟白问霖一样大元霄难以挣脱,又问“崽崽,你现在会说话了吗你跟他是怎么相处的”
他字字句句都刺在白问霖心上,好像一把刀,将他的心剐出了血。他压制着怒气,缓缓摇了摇头。
白问霖用监控器观察过那狂犬病,他会说话,但不爱说,有时候就发呆,弹琴,孤独地抱着膝盖坐在角落,一坐就是整天,屋子里一有什么动静,他立刻神经质地盯着那个地方。
等狂犬病睡着,醒来的人就是自己了。白问霖也看过医生,他想杀掉自己的副人格,他非常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可根本没有这样一劳永逸的方法,人类的大脑太过神秘莫测。
医生说“人格结构是多层次而多侧面的,人格又是由复杂的心理特征经、独特结合构成的整体,第二人格本不是精神疾病,可是你的两个人格完全不同、差异太大,这就是精神问题了。”
医生便给他开了一些药,能够缓解他的问题。
从元霄死后,狂犬病就不怎么出来了,像是对这个世界失去兴趣了。加上吃药,他出来的次数便更少了,白问霖一度自己的副人格已经消失了。
可有一次临到演出,狂犬病忽然毫无征兆地醒过来。所幸罗伊斯管家是个聪明人,推着白问霖的另一个人格上了台“照着谱弹。”
管家一直在旁边捏着十字架祈祷。管弦乐团和指挥都发现罗伊斯先生像变了个人般,从撒旦一下变成了天使他的演奏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乐团都特别懵,不明所以地配合他。可那一次的演出,却有惊人的效果,超乎寻常的顺利一点差池都没出
阿尔伯特的才华,再一次震惊了整个国际乐坛,同年维也纳就邀请了他,请他去新年音乐会和世界上最顶尖的乐团和指挥协作演出,各大音乐节也竞相向他抛出橄榄枝。人们还给他们俩取了不同的称呼,“黑罗”和“白罗”。
白问霖不喜欢公开演出,也有这个原因。
元宵想把阿尔给推开,没想到完全推不动,阿尔还开始亲吻他的脸颊,就像过去那样,只是更加热烈。
元霄躲着,又忍不住笑“好了好了,你好重,快起来。”
白问霖一言不发,一只手捋进他的发间,吻落在了元霄的脖子上,吸吮了一下,元霄有点敏感,但心里还当他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跟自己玩闹“别亲了崽崽,别适可而止啊,再亲下去就奇怪了,哎哎哎停了你听话”
白问霖停了下来,眼睛有点红。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