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谈卧着书房的沙发一动不动, 想着他的小盛临。
一阵没见,他不至于多牵挂, 但还是偶尔会想想。
新闻确实传得很大,他也不是没怀疑过两人,但还是, 始终不相信,她会谈恋爱?会放下生而就有的执着, 那种不安心?
应谈轻揉眉心,叹气, 亲生的可能他反而不会那么紧张, 可是她不是一般人,也不是别人,是他看着长大很心疼很想要她余生舒舒服服的小盛临。
挂了电话,盛临翻了个身缩进被子里呢喃,"我现在没胆子说……早上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而且, 这么晚了, 他实在没必要为她的小事费心, 早点休息吧,国内天都快亮了。
易渡洗漱完出来的时候, 看到床上掩在软绵被子中的人露出来肩头,锁骨若隐若现,人正侧着身在看着手心钻戒, 一头卷发扑散在肩头, 美轮美奂。
他擦了擦头发, 她都没回神。他目光灼灼地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逗逗她,"怎么了?看戒指做什么?想悔婚?"
盛临抬眸,眼底湿漉漉的,似笑又似乎泛着一层柔光,没有理他。
易渡挑眉,缓了缓,把人搂着抱起来,"还不适应吗?还是……不安心。"
盛临定定看他。
易渡和她对视:"不适应的话,那就不要看了,过个几天再看。或者……"他凑近,把她的身子裹入臂弯,"还不安心,害怕的话,我们就先不登记,过一阵再说。"
盛临僵僵一会儿,一笑,忍住眼底一瞬冒出来的酸涩说:"不是……没有,只是在想刚刚的电话,早上的某人打给我了。"
易渡心里微松了口气,把人按进怀抱。
……说是不会让她跑了,可结婚毕竟,于她而言是大得不能再大的事情,她还没人可以商量。
他偶尔……还是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还不够让她安心。
盛临真心只是在想电话,没有什么……不安心,悔婚。
她笑了起来,搂着人蹭了蹭,拿来他的毛巾给他擦头发,易渡从她臂弯里掀起抬眼,看着一身温软馨香坐在他身上的人抬着纤细手臂,在认真给他擦着,手上忍不住搂着她的腰缓缓收紧。
"宝贝。"
"嗯?"
"叫老公。"
"易先生,易老师,哥哥。"
"……"
盛临差点死在他手里,笑声在充满浪花水声的酒店房间内充斥满整间屋子,易渡一边陪她玩闹,听着她肆无忌惮柔软的撒娇耍赖又耍流氓,身心都舒服美满到极致。
确实他多虑了,她现在……各种会主动风情万种招惹他了。
半天过去玩累了,她泪眼汪汪地求饶,他高大的身子压下去吻住,温柔抚了抚她的脸,"盛临,乖,休息了。"
她看着他,一眼不眨,随后视线从他完美的眉眼轮廓上移动,落在他脖颈上滚动的喉结,再往下,定格在他洗漱完敞开着黑色浴袍的大片胸膛上。
她指尖碰了碰,触摸到他宽厚温软的胸膛,心里一软。
"我喜欢你,易渡,喜欢到不行。"那么轻易就说出……不登记。
二十分钟后,怀里的人熟睡了,手机忽然在床头嗡嗡震动起来,易渡瞥了眼……他,好友,未来大舅子。
来者不善啊,抄起手机,易渡把被子给他的盛临盖好,吻了吻,随便换了身衣服,推门出去走走。
星空下的酒店门口一片寂静,浪花冲刷着不远处的白色的沙滩,易渡手抄在口袋中一个人往前走了几步。
"干什么?"
"睡了?"
"没有。"
"你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回来?"
"做什么?"
应谈扯扯唇,手指轻敲了敲水杯:"不拍戏你得收拾收拾你那些公司了吧?"
"先放着,度假。"
"一个人度假度那么久?你就不怕闲出病来?"
"操心了,健康得很,一点不孤单寂寞,有女朋友。"
"……"
应谈想要喝水的动作被迫又顿住,虽然心底里始终不相信他的小盛临会愿意放开过往重新生活,但是还是免不了一秒想起近日沸腾多天的新闻。
"还没听你当面说过,女朋友什么人?"
易渡站在路边灯下,敲了敲烟盒抽出一只烟来,风大,点了几下才成功。
望着海浪星空呼了口气,他悠悠道:"差不多了,我回去就能见到了。"
应谈挑眉,转瞬不再多问,说了点工作上的事就挂了。
易渡抬手抽了口烟,望着海上夜光……他似乎完全不怀疑他们?为什么?
不了解她?不太可能,全世界应该只有他最了解她了。
那就是,太了解了,觉得她不会谈恋爱,所以顺带着强硬忽略了他,和他们俩所有暧昧巧合。
易渡蓦然在夜色下感受到一股危险,他这么清楚地知道她不会轻易谈恋爱,她心理有障碍,到时候知道他婚都求了,他得怎么个死法。
他笑了笑。
想她至极地回到房间,她翻个身醒来了,见了他的着装,睡眼惺忪低喃,"你去干什么?"
"应谈打电话给我。"他过去边解衣服边摸摸她的脸,眼底泛过柔光,睡不着吗。
"……嗯?"她从鼻腔里轻轻发出来的一点询问,可爱极了,"没露馅吧?"
"没有。"
她舒服地转身钻入被子里,含糊低喃,"那就好,我回头自己说哦。"就像他要自己公开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