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吗......
盛临被裹在他温热外套里,他缓缓松手,坐回去。她眼底流转着笑意,也没人和她说过这些,她又被教育了。
垂眸一笑后,她抬头,“你和庾导吃饭呢?也在这吃?”
“嗯。”
“他把我拉黑没?”
他但笑不语。
那样轮廓冷冷又平静、如笔锋勾勒出来的脸,这一笑格外勾人,和他刚刚给她披衣服差不多,那股感觉不知怎么形容。
盛临垂了垂眸,看着身上的衣服,再看他一眼,手上打开手机给助理发消息,吃完了,可以来接她了,虽然她一个小时下来基本也没吃,后面谈得没法再谈后,光顾着琢磨怎么应当对对面的人,实在太难。
发完了她抬起眸来,微笑,“虽然谈崩了,但我来时就有准备的。”
易渡靠着椅背,看着她,眼底看不出什么神色。
有准备,刚刚就不会那么生气了。他见她的第一秒,她仙气缭绕的脸一片冰白,眼底湿漉漉又含着愠怒,称着外面的天地的雪色,真是美丽不可方物。
确实那个称呼不是白叫的,生气也那么动人心魄。
她眼眸一瞥,易渡轻咳一下,回过神来,慢条斯理坐好,“不接也没关系,他不会有意见。”
“那你发信息给我干什么?”
“嗯?”他单手撑在膝上,闻言掀了掀眼皮,“只是意外。”
“我不想有意外。”
易渡垂下眸,不动声色地一笑。
助理来接她,盛临拿下他的衣服放进他手上,开门跳下去,转头,“回见,告诉庾导我请他。”
车里的人看出去,逗了句:“我和他不熟。”
她挑眉,“你和他不熟?”
易渡:“他觉得我们挺熟。”言下之意,都是错觉。
谁知道外面的人闻言抿唇轻勾,“哦,我们不熟?”
易渡顿了顿,回想刚刚把她从餐厅里二话不说带出来的事,无奈垂眸,眼底泛过柔光,“上车了,本来想送你,你自己喊来车。”
盛临眼尾轻挑,嗯,是她自己制造的生疏。
“不熟,那我单独请你好了。”话落,她浅笑一下,转身。
易渡闻言,忍不住偏头,白色曼妙的背影穿过飘飘洒洒的雪花往对面的路走去,脚步不疾不徐,慢条斯理,不时还仰仰头美妙地看天空。
……
回到家,和经纪人随口说她和公司关系又恶化了,对方一愣后,在电话中淡淡表示,理念不同,没关系。
盛临心情不错地没再多想,在家里舒适地休息了两天,雪停那日,庾导就约她吃饭了。
到了约的餐厅附近,圣诞月,雪后的街上很热闹,车开起来不方便。盛临让司机在前面一个停车位随便停下车。跳下来时,某个和她一样穿着风衣的高大身影在几步外的停车位上目光朝她斜斜扫了过来。
两人眼神在浅薄的路灯下蓦然缠绕在一起,随后他顿了顿,抬腿朝她走来。
她一见,心莫名怦怦跳了一下。
人到了她眼前,她眼底泛过笑意,无声打招呼。
他目光落在她肩上,两眼后,伸手绅士地给她把散开的围巾弄好。袖口衣服微凉又从皮肤透出来热气覆在她脸上,她莫名心口也一热,有些,莫名的迷恋。
兴许是天气太冷了。
转身往餐厅走去的时候,两人都带了助理,在后面热情聊着天,他们俩倒安安静静的,都不是多话的人。
路上人来来往往,巡逻的警车慢悠悠穿梭在人流中,这条街缝节日治安就一般,盛临就住在几公里外,比较清楚。
默默把手上招摇晃着的手机扔进风衣口袋,转头,却蓦然见他拿起手机看信息。盛临歪了下头看背面,没有字了,“你,擦掉了?”
“新手机。”
“......”
盛临心一痛,愧疚的,默了默,道:“那你旧手机呢?送工作人员了?”
“不是旧手机。”
“嗯?”
“我才买来十天。”
“......”
盛临转过脸深深咳了一下。
她身边的男人收起手机,嘴边浅浅扬了起来。
零度左右的天气,路上冷气缠绕繁华的气息,白玉兰路灯缝隙偶尔结下一两片冰,被灯亮起来的热度敷化,冰水顺着灯罩滴滴答答的落在路牙边。
走了一百来米,穿过街上愈渐热闹的人流,盛临觉得太过安静,正要随口问他这两天干什么,助理就在后面跑上来跟她说:“你俩,戴口罩吧,被拍了不少了。”
盛临一顿,扫了扫过往人群,她身边的男人瞥了眼她助理,然后就收到了她的目光。
盛临从风衣口袋里拿出口罩老实戴上,助理往回走,她见身边的男人收回目光脚步依旧不疾不徐,没有其他动作,不免扭头再看了眼他,“你不戴?”
“我助理没让我戴。”
盛临嘴角一抽,他们显然是派一个人来说啊,什么没让他戴,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怎么感觉有点驾驭不了呢,“你.....我助理来也一样。”
他目光偏了偏,扫她。
盛临被盯得脸红,回味过来,差点捂脸,什么叫.....也一样,莫名暧昧。
“我,那个,”她叹气,“待会有新闻怎么办?还没合作就出新闻。”
“什么新闻?”
“易渡,和不知名女子逛街。”
“那不就没事了。”
盛临蹙眉,又松开,懂他的意思了,没拍到她不知道是她就好了,他自己无所谓,大佬狂妄不羁,不管。
终于到了餐厅,进了楼上电梯,盛临浅浅松了口气,像是多在外面待一秒,回头网上就会多出一条关于他的新闻。
导演到了一会儿了,在包间里披着伦敦雪后朦胧的夜色研究酒,旁边站着个靓丽的侍应生,见了他们俩,眼底发亮。
坐着的那位则从菜单上抬起眼,眯了眯:“怎么这么久?你俩楼下干嘛呢?”刚刚都说要到了的人,结果统统十来分钟后才到。
盛临脸上泛过一阵不自在,眼里含笑微瞪说话的人一眼,他挑眉,扫向她身后的人。
她兀自跨过沙发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身后的男人扶了她一把后坐在旁边,伸手倒水,推到她面前,压根没理对面的人。
庾柯轻呵一声,捧着菜单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游离须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低头继续看酒。
菜上完了,导演边倒酒边聊了起来,“盛临这两天做什么呢?出去玩了?”
“下雪呢,一直在睡觉。”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眼神扫过桌上杯子里滚动摇曳的红酒,瞥了眼旁边自己在倒的男人,想起几日前飞机上的某句话,嘴角不自知的轻勾。
他微微撩了撩眼皮,漆黑的眼珠盯着她一秒,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眼底泛过若有似无的笑意,继续垂眸倒酒。
盛临转头望了望背后的格子窗,一轮硕大的圆月挂在天空,格外晃眼,照得他身上墨黑色原本有些冷的风衣,莫名温柔了三分。
“睡了两天,”导演一笑,“你是自己一个人住?”
盛临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外面,“嗯,在这附近,十五分钟的车程。”
“这样。”他想了想,“你太忙了是吧?难得休息两天。”能睡就睡了。
盛临回过头来拿起刀叉,颔首,“很忙。”
“那么忙干什么?”导演放下酒杯,不解,“你现在要名声有名声,地位有地位,什么都不用愁了,不用那么拼。”
“不工作我喝西北风吗?”她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