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的新生报到日分为三天, 画水原本打算第一天过去收拾下东西的,但沈放打电话给她, 说自己周日有时间, 画水福至心灵地问“那你可以送我去南大报道吗”
手机那端传来他低沉沉的笑声, 语气漫不经心地, 说“专门为你腾出来的时间,你说可不可以送你过去”
画水小手捂着脸,万分艰难地说“沈放, 你怎么这么烦呢”
沈放的笑意骤停, 他上下牙齿轻咬着, 别有深意地话就这样从唇齿间跳了出来“你觉得呢画水, 我不是对每一个人, 都是这样的态度的。”
他说完, 就挂了电话。
剩下画水一个人对着窗外幽暗夜色发呆,深深地咀嚼他话里藏着的意味。
画水的心里, 隐隐地有种感觉呼之欲出。
如果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样
画水的嗓子眼发紧。
是喜欢
还是说, 只是照顾她呢
画水想了一晚上, 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 一个欣喜大喊着“他是喜欢你的”, 另外一个面露难色地说“你想太多啦”。
到最后,两个小人谁也没分出个胜负。
周日是南大最后一天的报到日, 沈放大早上的从市区开车回大院接画水去南大报道。
到学校的时候已是中午。
为了迎接新生, 学校特意摆了几个点, 几个大红色的棚子架着, 棚子下一堆人穿着黄色的志愿服不停地忙碌着。
因为要迎接新生,南大这几天不让私家车进出,所以沈放只好把车停在校门外不远处的停车场里,再提着画水的行李箱,从停车场走到学校。
画水撑着把太阳伞,慢吞吞地跟在沈放后面。
一路走来,遇到很多的新生,大多都是家长陪同的,也有少数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不过身边有志愿者陪着。
画水边走边欣赏学校的风景。
树很多,马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樟树,清澈天光从树叶中穿过,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斑驳碎光。
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喊她“快点儿。”
画水抽回神,小步跑到他身边,眨了眨眼,问他“还有多久才到寝室呀”
沈放下颌微抬,他眯着眼往前边看了看,目测了下距离,说“十五分钟左右。”
画水重重地叹了口气,双肩下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可我们已经走了十五分钟了,南大真的好大啊。”
到了寝室楼下,画水已经跟只咸鱼一般了。
她满身都是汗,脸上沁了一层薄薄的汗,脸颊被这灼热阳光烤的通红,刘海湿答答地贴在额头,当听到沈放说“寝室在六楼”的时候,她彻底瘫在行李箱上不动了。
沈放是知道她体力不好的,但没想到她体力这么不好。
他单手拉着行李箱的拉杆,另一只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漫不经心地说“你这是什么身体”
画水软绵绵地回“老年身体。”
“ ”
沈放被噎了下。
等了会儿,画水体力恢复了大半。
她仰着小脑瓜,双眼湿漉漉地看着沈放,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好了,可以走了。”
她说着,就从行李箱上跳了下来。
她今天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低垂着脑袋,两只手就垂在身侧摆呀摆的,跟个女鬼似的。
女鬼走了几步,察觉不对,慢悠悠地往回撇了眼,催他“快点呀。”
沈放勾了勾唇,拖着行李箱,没几步就超过了她。
画水的寝室很好找,楼道正对面边上。
四人寝,她是来的最晚的,其他的三个人早早就到了,这个时候都窝在自己的位置上玩手机。
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三个小脑袋齐齐探了过来。
画水一打开门,就看到三个小脑瓜齐整地看着自己。
画水眨眨眼,她们也跟着眨眨眼。
画水又眨了眨眼。
她们三个人也一起眨了眨眼。
画水还在犹豫要怎么打招呼的时候,身后的人声音散漫,提醒她“举手,say hi。”
画水的动作先于意识,举着右手,乖巧地“hi。”
她的室友也举起手“嗨。”
嗨完之后,三个人都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
这是咋回事
然后,三个人的目光,都从画水的身上,转移到了她身后的那个人身上去了。
嗯,帅哥,大帅哥,超级大帅哥。
沈放站在门外,没进去。
女生寝室到底是女生寝室,他一个大老爷们,进人女孩子的房间,终究是不太好的。
他扯了扯画水背着的帆布包的肩带,低声说“自己收拾好行李,知道没”
画水转过身来,她仰着脑袋,问“你去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