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孙绾心便随着闫御一起, 来到了诺王府, 参加诺王和孙家千金的婚宴。
诺王府里,张灯结彩, 热闹非凡。
这场婚宴,办得很隆重。
大红的地毯早已铺好,房檐廊角、各树枝头, 都高挂了红绸剪裁的花和大红灯笼。
十里红妆,白色骏马, 翩翩公子, 满城皆知。
可新郎的脸上, 却无任何喜色。
他像走流程般的将花轿接入诺王府, 完成了所有的结婚礼仪, 但他的目光, 连在新娘身上多停留一刻都不曾有。
直到将新娘送入房内,闫宴身边的随从凑到他面前,小声道:“王爷,方才小的在西园, 遇见沥王妃身边的秋儿了。”
听见孙绾心的名字,闫宴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秋儿可与你说什么了?”
“秋儿说, 沥王妃在西园的走廊上小憩,想约王爷过去说几句话呢。”随从小声道。
“好,本王马上过去。”说着,闫宴便要往西园走。
他就知道, 她的心里,肯定是有她的。
他就知道,看到他娶了别人,她心里必然是不舒坦的。
“王爷,大殿内的宾客们都等着王爷去敬酒呢,王爷若是此刻去西园见了沥王妃,只怕会惹人非议。”随从连忙提醒了闫宴一句。
“本王何曾在乎过他人的目光?”闫宴却冷哼道。
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一个她罢了。
他的婚宴,只要她来,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他便能抛下新娘,毁了婚礼,跟她走。
只要她愿意……
“可是王爷,您若是贸然过去,对沥王妃的名声也不好啊。”随从又道了一句,“依小的看,王爷不如先去大殿敬几杯酒,到时候借着醉酒的名义,到西园里去醒醒酒,这样即使被人瞧见了,您和沥王妃也只是偶遇而已,旁人也不会指责沥王妃什么。”
听到随从的话,闫宴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几分道理,便点点头,快步往大殿里走去。
看见闫宴来了,宾客们都纷纷起身,向闫宴敬酒了。
“五弟,本王也敬你一杯。”闫御勾唇笑笑,走到了闫宴身边,朝闫宴举起了酒杯,“祝五弟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多谢四哥。”闫宴不动声色的笑笑,将那酒干了。
酒过三巡,闫宴便做出一副醉酒的模样,随着随从出了大殿,往西园里走。
孙绾心就站在西园的走廊上,她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裳,远不及这艳丽的红,可一看见她,闫宴便感觉,所有的色彩都失去了颜色。
“心儿。”闫宴喊了她一声,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炽热。
孙绾心慌忙向后退了两步,礼貌而疏远的开口道:“王爷请慎言,王爷如今也成家立业了,得更加谨慎才是。”
“什么成家立业,我娶她过来,也不过是做个摆设罢了。”闫宴却吐词清晰道,“只要心儿一句话,我愿意现在就带你走。”
“王爷怕是酒醉了。”孙绾心尴尬一笑,慌忙开口道,“我今日约王爷过来,不是想跟王爷走,只是有几句话,想找王爷问清楚。”
“什么话?”
“凤如裳,究竟为何要入沥王府?”孙绾心盯着他,直接问道。
听到孙绾心的话,闫宴眯着狭长的眸子,呵呵的笑了起来。
她的一句话,让他欢天喜地,也同样是她的一句话,让他跌入地狱。
“你今日来,还是为了他的事?”
“对。”孙绾心别过头没看闫宴伤痛的眼神,淡淡道,“我是他的王妃,自然事事都要为他着想。”
“好,甚好。”闫宴依旧眯眸笑着,却心里酸酸的,心脏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般,血淋淋的疼了起来。
他一直在努力想带她走,可她,却慢慢将她的心,也给了别人。
顿了顿,闫宴凄凉一笑,继续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便是了,凤如裳千里迢迢的来到明洛,入了沥王府,并不是想当沥王的妾,而是想,找沥王报仇。”
什么?
孙绾心一惊,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闫宴:“她与沥王,有什么仇?”
“凤如裳的哥哥,曾是召禺的将军,沥王平定北国时,曾向召禺借兵,正是凤将军,带领召禺将士,帮助沥王平定了那场战乱,可在那场战乱中,凤将军不幸身亡,死在了北国的刀剑下。”
“凤如裳伤痛欲绝,她恨北国,也恨沥王,若不是因为沥王,她的哥哥,也不会死。所以她才会主动去向大王请缨,成了召禺的郡主,来到明洛,进了沥王府。”
“我也是在游历的路上,偶然遇见了前往明洛的凤如裳,知道了她和凤将军的事情,这才将她直接带到了皇宫,助她一臂之力。”
听到这里,孙绾心的眉头紧皱起来。
她没想到,凤如裳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那你可知道,凤如裳究竟想如何找沥王报仇?”
“自然是进入沥王府,毁了沥王声誉,一步步让沥王身败名裂了。”闫宴笑道,“只是如今你和沥王情比金坚,沥王死也不肯纳她这个妾,我猜测,她或许会用更极端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