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懂母后之意,还请母后明示。”容屿拱了拱手,恭敬道。
“咳咳。”萧太后轻咳一声,没有说话。
有宫女走进来给她奉了杯茶,萧太后慢条斯理地端起来,用杯盖刮了刮茶叶沫子,轻啜一口,才嗔怪道:“慕橙一个姑娘家,怎好让她躺在地上,若是着凉了,可怎么是好?”
“……”所以陈慕橙犯了错,他不能打不能骂,让她躺地上都是他的不是?
这到底是纳了个后妃,还是迎回来个祖宗?
太后简直偏心到没边儿了。容屿觉得心有点累。
但是他又不好反驳萧太后,便打落牙齿和血吞,生生忍下了:“母后说的是。”
见容屿认错态度良好,萧太后很是满意:“如此,哀家也不打扰皇帝休息了,这便回寿宁宫了。”
说着,萧太后便要起身,容屿赶紧上前一步去扶她。
萧太后扶着容屿的胳膊起身,往外走了几步,便道:“皇帝不必送了。”
然后菩提嬷嬷很有眼力见地接替了容屿的位置,继续扶着萧太后往外走。
这回是雷声大雨点小,好不容易解决了,容屿刚想松口气,却见快要迈出殿门的萧太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萧太后转身,看着之前被菩提嬷嬷抱到贵妃塌上的陈慕橙,吩咐道:“既然颐充容已经在御清宫了,便歇在这儿吧,不用送回去了。”
闻言,福德目瞪口呆。这是让颐充容侍寝的意思?
太后,您这样碰瓷真的好么……
翌日,陈慕橙从睡梦中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好久都没睡过这么安稳的一觉了。
而且她看了看日头,竟然还是在上午?她很少有上午睡醒的时候。
待陈慕橙彻底清醒后,她才发现,面前的这地方,好像不是关雎宫。
陈慕橙起身弄出的动静不小,便有宫女鱼贯而入,手上端着洗漱用品。
领头的宫女走至陈慕橙面前,行了一礼,满面笑容道:“奴婢恭喜充容娘娘。”
陈慕橙刚想问那宫女这是哪里,却被她没头没脑地恭喜了一句,她有些诧异:“有什么可恭喜的?”
“后宫妃嫔从来没有人能在御清宫过夜,充容娘娘可是头一份儿呢。”
所以这是御清宫?容屿的寝殿?
陈慕橙突然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她一把抓住宫女的手腕,急忙问道:“皇上呢?”
那宫女惊了一下,见陈慕橙没有恶意,才放下心来,老老实实地答道:“皇上去上早朝了。”
一般的后妃若有幸侍寝,哪个不是早早起身,认真张罗着皇上的早膳,待皇上起身后,悉心服侍左右?
偏偏这个颐充容,睡得跟猪似的,连皇上起身了都不知道。皇上还特意吩咐了,让颐充容睡到自然醒,不必叫她。
这个颐充容可真是好命,能得皇上这般宠爱。宫女有些羡慕。
天地良心,容屿早上起来时,也对睡得直磨牙打呼噜的陈慕橙,恨得牙根痒痒,交代那一句完全是顾全颜面。
省得被太后老人家知道他“苛待”陈慕橙,又跑来御清宫给陈慕橙做主。
太后老祖宗最近愈发难缠,碰个瓷都成双成对,他惹不起还躲得起。
这边陈慕橙却有些焦虑,昨夜容屿气得要杀她,怎么她晕倒了一下,醒来就变成“宠妃”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那宫女:“皇上可对本宫有什么吩咐?”
宫女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曾。”
所以这皇上到底在想些什么?陈慕橙抓了抓头发,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容屿回来前,脚底抹油溜回了关雎宫。
至于身后追着她,要她用了早膳再回去的宫女,她决定视而不见。
一回到关雎宫,陈慕橙便要月见赶紧出去打探,昨晚在御清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半晌后,月见回来了,绘声绘色地给陈慕橙和辛夷描述着宫中传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的故事。
“话说自从颐充容侍寝后,皇上食髓知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昨晚睡前想起颐充容,孤枕难眠,夜不能寐……”月见怎么听的故事,便怎么描述出来。
“停停停!”陈慕橙赶紧打断她,“说重点!那些乱七八糟的成语都省略掉!”
“咳咳。”月见点头,清了清嗓子,刚想继续说,却又止住了。
“小主,不加成语形容,奴婢便不会说了……”月见苦着脸。
“那你接着说吧。”陈慕橙捂脸。
“说皇上昨夜孤枕难眠,心中十分想念颐充容,思念之情溢于言表,左思右想,还是没忍住,叫暗卫偷偷潜入关雎宫,把睡得正香的颐充容虏到御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