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听皇上一开口就赏了这么多银钱,乐得眼都眯了起来,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陈慕橙也相当满意。看来是她错怪皇上了,皇上还是很大方的嘛。
月见却觉得有点心塞,太后和皇后给自家小主铺垫了那么多,可不是为了得点赏钱就完了,自家小主怎么就不开窍呢?
尤其辛夷这个死丫头,眼皮子浅得很,就知道盯着那点蝇头小利,一点都帮衬不上小主!
月见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在辛夷的身上拧了一下。
辛夷不明白她又做错了什么,委屈巴巴地看着月见。月见彻底无语了。
萧太后和林姝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陈慕橙都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她们还能说啥?
见这事算完了,为了不让萧太后和林姝再次提起,容屿便想转个话题。
恰巧陈慕橙旁边的席位是空着的,容屿便问道:“那儿是谁的位置?”
林姝迅速收拾好了心情,脸上挂上得体的笑容,温声答道:“是杨昭仪,她身子不适不能参加宴席,臣妾准了她在自己宫中养病。”
“哦。”容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后面的宴席,气氛恢复了正常,众妃嫔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在太后和皇后的双重压力下,皇上都没有妥协,陈慕橙构不成威胁了,她们也就放心了。
虽说少了个劲敌,但争宠的也不少,皇上少往后宫走动,好不容易借着中秋家宴能见到皇上,她们可得好好露露脸。
众妃嫔心思活络起来,纷纷向容屿祝酒,以表思念之情。容屿不胜其烦。
反观陈慕橙,好哄得很,给点赏赐就不作妖了,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吃东西,也不来烦他。
容屿第一次觉得,也许太后和皇后的眼光确实不错,这陈慕橙虽然做事不靠谱,也比这群围着他不放的女人强了太多。
萧太后年纪大了喜欢清净,身体又熬不了太久,宴席吃的差不多了,便摆驾回宫了。
依照旧例,逢年过节,皇上都是要歇在皇后宫里的。萧太后离席没多久,皇上和皇后便也一同离开了。
皇上都走了,众妃嫔再争奇斗艳也没人欣赏了,便也零零散散地打道回宫。
晚上就寝时,容屿倚在床头看书,林姝贴心地为他整理着明日早朝要穿的龙袍。
半晌,容屿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杨昭仪抱病,可知得的是什么病?”
杨昭仪跋扈得很,容屿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杨昭仪的父亲是三品太常卿,顾着她父亲的面子,容屿也不得不多问一句。
“大抵是癔症,见人就说她撞了鬼。”容屿向来不信鬼神之说,林姝便挑了个他能接受的说法,让他挑不出错。
“无稽之谈!”容屿嗤笑一声。
“嗯,臣妾也是这么觉得,便命她在自己宫中养病,禁了她的足。”当然,禁足也有杨昭仪出言不逊的缘故,只不过被林姝压下不提。
“你做得对,一介昭仪,整天疯疯癫癫的,宣扬鬼神之说,弄得宫中人心惶惶,成什么体统!”容屿不耐。
“不过太常卿若是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生了病,估计又得给朕连上好几道请安折子,朕若是得了空闲,还是去看看吧。”容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时辰不早了,安置吧。”心里存了事,容屿也没有心情再读书了,他把书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便躺下了。
林姝轻手轻脚地吹了灯,躺在床边。
皇上对情.事淡得很,基本不往妃嫔那去,偶尔去坐坐也不会留宿。歇在景仁宫的时候,两个人也只是盖棉被纯聊天,盖的还是两个棉被。
皇上子嗣稀薄,膝下只有太子容嘉名和德妃的大公主容文茵。这还是皇上早些年当太子的时候,被人诟病无后,不足以继承大统,才不得不宠幸妻妾,生出子嗣来堵他们的嘴。
自从有了太子容嘉名这个继承人,皇上就更不爱往后宫里来了,每日修身养性,起居注比她的脸还干净。
林姝不由得叹了口气。清心寡欲是好,可太过清心寡欲,看着倒不像是人,反倒像仙人了。
不过……林姝有预感,也许陈慕橙有那个能力,把仙人皇上再拉回到凡间来。
第二日晨起,容屿的御案上果然多了好几道太常卿上的请安折子。无奈之下,容屿只好抽空去了趟平阳宫,以示恩宠。
平阳宫主位娘娘是德妃,德妃胆小怯懦,见着皇上从来不敢抬头说话。也因此,即使她给皇上生了个公主,却还是被淑妃压了一头。
容屿最看不上德妃那副怕事的样子,所以在给大公主取名的时候,特意选了《诗经》中“文茵畅毂,驾我骐馵”一句,希望大公主能够外柔内刚,不要跟她母妃一个德性。
迎驾时,德妃还是唯唯诺诺的,容屿懒得与她啰嗦,径直去了杨昭仪住的玉明殿,德妃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放开本宫!你们都是鬼!都要来害本宫!”
还未进门,便听殿内传来了杨昭仪歇斯底里的叫喊。
容屿皱了皱眉,不满地看向德妃。宫中都闹成这样了,德妃这个主位娘娘还愣着干嘛?不知道管一管吗?
被皇上怪罪了,德妃的头垂得更低了,半晌没憋出一个字来。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她性子就是硬不起来,说得好听她是平阳宫的主位娘娘,其实在平阳宫里,她的地位还及不上跋扈的杨昭仪。
真是无药可救了。容屿叹了口气。
他早些年还会训斥几句,现在也不耐烦多说了,反正无论他说什么,德妃都是这个样子,从来就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