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身体……她知道比起上辈子,这辈子已经好太多了。也告诉过自己重新回到自己十五岁,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可是说是这样说,心里又怎么能接受失而复得的父皇在一年后就又不在了
经历过上辈子的自己都这样难受,那母后呢嘉宁抬手擦了擦眼泪,她不是父皇母后、不是苏于渊,她脑子或许没有那么聪明,但是她却是经历过一遍的人。
就像是苏于渊说的,要看是谁做的,端看是谁最后得利。
有了结果再去逆推,周妃和大皇兄两人就像是那黑夜中唯二亮着的宫灯,显眼的不得了。
嘉宁看了看玲珑宫的方向,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现在虽然母后身体安好了,但是远远不够。她是知道的,而周妃若是要完成上辈子那样的动作,扶着大皇兄上位,就肯定不止现在这些。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想起了上辈子和亲的那个国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忽然把她往那里送就不怕送过去了天高路远出了岔子
嘉宁想了想,推开门,“揽夏、暖冬,你们跟我去趟养心殿。”
揽夏见是去养心殿,调侃的看了眼暖冬,直把她看的红了脸。
暖冬圆圆的杏眼散发出讨饶的意思,安分的跟在自家公主身后假装自己没看懂。
大概是她思考的时间有点久,余光中看到,苏于渊紧张的右手把左手的虎口处捏的全是红印子。
苏于渊觉得自己等了有一天那么久,心里的念头一次比一次自嘲,一次比一次沉重。这简直是把自己的心剥开给人看了,是嫌弃他吗嫌弃他出身贫寒嫌弃他孤儿寡母还是……嫌弃他没有好的条件
他几乎都快被心里的负面能量淹没了,但是心里响的最大声的,却还是嘉宁不是这样的人。苏于渊保持着面上的平静,袖子里的手却几乎把虎口掐出血来。
认了吧,苏于渊。你从来就不是皮相上那样像个君子……
就在这个时候,嘉宁一抬头,正巧对上他的眼眸,“于渊很好。”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但是同一句话和之前的那句很好显然意思不同。嘉宁红了脸颊,移开了看着苏于渊的视线,急忙辩解,“于渊是很好,可是女儿还小,还想多陪陪父皇和母后!”
说完,又怕苏于渊听了伤心,偷偷地回头看了眼他,讨好的笑了笑。
苏于渊耳边全是刚才那句敲碎他自我厌恶的心语,洒了一把阳光下来,暖洋洋的。
“瞧你这样,及笄了就已经是大姑娘了。”皇后抿唇笑了笑,宠溺的摇了摇头。
皇帝原本舍不得表情也被女儿这个反应逗笑了,他调侃的看了看苏于渊,“朕这女儿没白疼啊,还知道要多陪陪父皇和母后。”
说完,皇帝也正色了些许,“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并不是合适儿女情长的时候,朕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传令让你太子哥哥回朝。但是路上似乎发生了什么,最后一次消息传来的时候在石头镇附近。”
嘉宁想起来,“我之前也写信给太子哥哥了,但是并没有收到回信。”
她悄悄的给自己说,上辈子太子哥哥出事的时间并不是现在,嘉宁,别怕。
却还是不小心的想起来上辈子收到消息时候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整个天空都塌了,暗淡的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回来这么多天,自己到底都做到了什么
嘉宁咬了咬下唇,涂了红色口脂的嘴唇愣是被她咬的泛白。
“难民里确实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但是说是难民暴动却也没有。嘉宁你别担心,你太子哥哥又不是一个人出去的。”皇帝叹了口气,伸手把女儿拉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朕说这个的原因,是想要问你们是不是要先订婚。于渊是个有才干的,朕还想要重用呢,就怕到时候不是于渊等你,而是你等于渊。”
嘉宁松开了下唇,她回来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苏于渊变成了自己人。她想到上辈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苏公公,又似乎觉得现在的路有他在肯定能走顺。
她回到十五岁的时间,却并不是靠男人的。嘉宁心里给自己打气,她想要自己撑起来自己塌掉的天空,她迫切的想要自己能够成长起来,能帮上什么忙。